“你去货仓了？”陶苏闻着西蒙身上的鱼腥味问道。
想到他的美人鱼西蒙神情缓和了一点“克卢特说她这几天不怎么进食了。”
“嗯。”
“克卢特一直建议我让你下去看看，他说……”西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似乎很想见你。”
陶苏疲惫的看着门口：“西蒙，我差点想要杀了他。”
西蒙用手拨开陶苏脸上被冷汗润湿的发丝，他有些不喜欢少女眼中的空洞。
但现在能选择的只有忍耐，他能说的也只有“别怕。”
晚上的时候，陶苏还是在西蒙的要求下来到货仓。
再见克卢特的时候陶苏大吃一惊，本来瘦高黑人此时更是骨瘦嶙峋，只剩双眼黑得发亮。
“黑珍珠你可算是来了！”缩在角落的克卢特一跃而起，撞的顶灯咣咣作响，不过这次他没有凑过来，而是蜷缩成一团在铁桶里挑挑拣拣。
“她最近之一不吃东西，你帮帮我。”莫名其妙的接过铁桶，说实话陶苏挺恶心鱼腥味的，捏着鼻子赶紧把那些鱼倒进水箱里。
后退几步看着被一桶小鱼砸了一脑袋美人鱼。
原本闭着眼的人鱼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抓住被头发缠住的小鱼，瞪大双眼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陶苏眼神有些飘忽，人鱼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尖牙，把小鱼送进口里咀嚼起来。
克卢特激动的跪在地上，就连西蒙也是一脸神情痴迷。
陶苏只觉得空气中的鱼腥味让人恶心。
人鱼进食完后，克卢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跟骨头架子似的身躯，犹豫过后陶苏还是问他是不是水土不服，克卢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也只能作罢，只是看着对方耷拉在一旁的袖筒对西蒙说：“要不把克卢特换上去吧，他的手似乎受伤了。”
克卢特如蒙大敌，跪在地上不断祈求西蒙不要换了他，那神情好似被卖了的小白菜，私奔不能的朱丽叶，嫁给马文才的祝英台。倒显得陶苏跟西蒙成了拆散有情人的反派。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两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在货仓待了好一会儿陶苏跟西蒙才回到客舱。
“要不还是把克卢特换了吧，我看他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吃饭的时候陶苏还是有些担心。
“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西蒙有些犹豫，“要不，你每天下去帮克卢特一个小时？”
陶苏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每次站在那儿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陶苏借着月光看向新换的古铜色门栓，脑子里乱糟糟的，耳边是西蒙平稳的呼吸声。
船上的人可不是好惹的，离靠岸还有五天的时间，陶苏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又做梦了，一片漆黑，她团成一团慢慢吐着泡泡。
耳边传来水流划过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陶苏学着鸵鸟将头埋在胸口，紧张的闭气不敢呼吸。
水流声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战栗，直到一个冰凉的身躯将少女环起来，一只冰冷坚硬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一串气泡从陶苏嘴里飘出。
梦中的陶苏努力想要清醒过来，心里默念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元始天尊，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不管是哪个过路的神仙，快来收了这妖怪！
好在对方似乎只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便离开了。
惊醒的陶苏看向漆黑的空间，船舱还是一片漆黑，西蒙裹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踏实，陶苏踹了两脚西蒙，趁人发火前钻进对方怀里。
西蒙被搞得一脸懵。
“西蒙，我梦见妖怪了，对着我嗅来嗅去，快把你压箱底的十字架给我避避邪。”
西蒙好一会儿才理解怀里的少女说的是什么，咬着牙说了一句滚，然后一脚把人踹开，用被子包紧自己，“小屁孩做噩梦还惦记着劳资的宝贝，再闹我绝对揍你！”
第二天一早陶苏就在西蒙耳边念叨绝对有妖怪，让他拿出十字架镇一镇。
“我跟你说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现在觉得没什么事，等事态扩大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等水手过来说大副死了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
前往事发地点的路上，西蒙跟陶苏说昨天她跟大副起了争执，肯定是第一嫌犯，搞不好今天就要葬身大海了。
“西蒙，你要知道，昨天可是你把人轰出去的，我只是个柔弱的淑女！”
西蒙眉毛一挑。
到了地方，船上根本没人怀疑陶苏跟西蒙，尽管前一天他们刚和大副起过冲突。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西蒙立即拨开人群闯入大副的房间，陶苏跟在后面也溜了进去。
整个船舱都充满了干涸的血渍，船板上流了一地的内脏，大副的四肢被拆碎，随意的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