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的笔记本,字里行间全是在描绘我。我看得又哭又笑。
一张纸从日记里滑落出来,我捡起,是一首曲子。曲子只完成了个大体,上面删删改改,名字也没有取好。我把那张谱子摆在落满灰尘的钢琴上。
我弹着他写的曲子,这是一首温柔的歌。
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他喜欢抱着他的宝贝吉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喜欢把窗帘拉开,让阳光最大程度地照进房间。
“你在弹钢琴的时候,听到的是什么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夏常安的声音。
他还是二十岁的样子,站在钢琴的旁边,满含眷恋与不舍,无声地对我说道:昀筝,再见了。
再见。我微笑着回答,却无法控制落下的眼泪。
葬礼举行当天,我凌晨五点就醒了过来,硬是让自己盯着天花板躺到七点才起床。
葬礼在一个公园里举行,应景地下起了小雨。
我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想了很多。想到他说的话,他的笑容,我们的快乐时光。我对他的关注没有我想象得多,一直以来我都在肆意享受他的宠爱,却没有认认真真的去了解他,走进他的心。而他一直以我为中心,在临终时也不愿让爸爸告诉我他的消息,固执地想要把我心里的夏常安停留在那个健康快乐的样子。
我欠他太多,这辈子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偿还,而再多彩色的回忆都随着那张黑白照片失去了颜色。当真正到了这个分别的时刻,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现在我的心就像一块被晒到干枯的海绵。
直到人都走光了,我还站在墓碑前,不愿离开。
谌星辞在旁边给我打伞,也许他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无声的陪伴而不是劝慰。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世界著名的指挥家,站在他这个年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更别说他的样貌就足以让人心动。
凭借这些条件,不管是音乐界内还是外,都不缺中意他的人。即使是不关注花边新闻的我也略有耳闻。
这些年爸爸总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他,我也时不时收到他寄过来的他的音乐会邀请卡片,我知道这代表什么。可是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见过几次的人而已,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是出于对我遭遇的所有事的同情,还是对于一个“差点订婚”的对象的完全不需要有的责任感?
“我们之间没有婚约,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守着我呢?”我知道我这个现在正站在他的伞下的人说了不知好歹的话。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把夏小姐当作我的未婚妻了。”他没有多说,温柔的声音融入雨中。
面对他的告白,我哑然,我知道我自己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我已经失去了去爱的精力,也没有被爱的权力。我躲在自己黑暗的角落里,不希望别人徒劳地把光投射进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国外躲一辈子。”
我转身,愣了。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她没有打伞,站在雨里用愤怒疯狂的神情看着我。
“我认识你吗?”她的脸对我来说有点陌生。
“你还有脸来这里看他?!”
她颤抖地把手举起来,手里是一把□□。
谌星辞迅速把我护在身后:“这附近就有警局,需要我提醒你吗,单西然小姐?”
“你是他的朋友吗?”我淡淡地笑,“你是来看他的?”
“夏昀筝,你可以接受这样的结局,不代表我也可以!”她的妆容被眼泪毁得一塌糊涂,眼中的血丝让她看起来十分骇人。
“单西然,放下□□。”谌星辞厉声说。
“你知道吗?他在快要死掉的时候,想的也全是你!你肯定不知道吧,你的哥哥竟然对你......”
“够了。”谌星辞的语气冷得可怕,“你这个疯子。”
“他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把你送去和他见面,他说不定会很感激我!”她擦去眼泪,露出笑容。“这也是我可以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她突然叩动扳机,谌星辞推开我,那枪打在了他的小腹上。那个女人朝他又开了几枪,有一枪射中了他的左臂。
他捂住小腹,上前飞快地把她手里的□□踢掉了。
“谌星辞!”枪声把我的神识唤回了几分。
看到他脱力地跪倒在地,我正想过去却被抢先一步。那个女人箍住了他的脖子,把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身上。
“放开他。”我捡起滚到我脚边的□□。
单西然冷笑着说:“我放开他可以,你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的,对吗?”
我攥紧了手里的□□。
“弹了十几年钢琴的手真的拿过枪吗?要是在你的手里走了火,最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