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礼,是家人好友之间才会特地送的。
贺予文对自己和裴灿礼之间的关系有些难言,说是朋友,却又比朋友暧昧。但说暧味,他们平时的来往又都保持在界限内。
只是她第一次去同家人外的人过年,新年礼还是必要的。
她重力揉着手心里的一块面团,这是她昨天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用来做芳姨教她的福饼。
她头一回做这种饼,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若是做得好了,她最近还可以多一门营生。
春节期间,这个还是会挺好卖的。
码头上最近多招了几个厨娘,她们轮着早晚时间去上工。
这几天她轮的是白班,所以日头过了就回家里了。
外边又开始下起雨来,最近是回南天,雨总是从早到晚地下着。
贺予文提前收了衣服,这会儿回房间里闭了闭门,便又回到厨房里忙活了。
“贺姐姐!”
门外有人敲门,贺予文往旁边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就急匆匆打了伞过去开门。
康康站在门外,撑着把伞,笑着同她打了招呼,很是讨喜。
贺予文请她进来家里坐着,她摇摇头,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过来。
“这是我娘刚做好的福饼和糖环,让我送些过来。”
“好,谢谢你。”
贺予文接过来袋子,笑着同人道谢。
又聊了几句,康康便撑着伞回去了。
贺予文把袋子收进屋里,回到厨房继续着做福饼。
说来,芳姨家过节还做了许多吃食。
她许久没正式地过过节了,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这次同人一起过节,也只是做了些福饼,总觉着有些拿不出手。
贺予文眯了眯眼睛,看着板上的面团。
作为过年礼,总觉得有些少了。
但若是让她在再想些出来,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了。
她太久没和别人一起过年,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会是合适且让对方喜欢的。
贺予文摇摇头,这样弯弯绕绕的还是不想太多了,先把这福饼做好了才是关键。
外面的门再次被敲响。
贺予文以为是康康有事又折返回来,出去打开了门,却看见裴灿礼站在门外。
他撑着把黑色胶伞,身上氲着水汽。
贺予文开门的时候,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文文,这个给你。”
贺予文顺着他的动作一看,他手心里端着一整盒完整的花瓣。
她有些意外,“怎么带了这么多花瓣来?”
裴灿礼笑笑,开口解释道:
“你上回说要做糕点,我想着你应该会需要这个,就给你带过来了。”
说完,他还指了指她的手,有些好奇。
“手上怎么沾了这么多面粉,是正在做糕点吗?”
贺予文点点头,他看着有些庆幸。
“那我这盒花瓣还真是带对时间了。”
贺予文犹豫了下,还是打断他。
“今天不是做花糕,是做福饼。”
“福饼?”
“嗯,新年吃的福饼。”
贺予文说完,还是将那盒花瓣接过来。
“下次再做花糕。”
她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花瓣都很是完整娇嫩,看着不像花谢后摘下来的。
“你从哪里买来的?”
“不是买的现成的。”
裴灿礼摇摇头,又接着说:
“我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花,就买回来些,一片片摘下来的。”
临近新年,街上的确是有很多卖花的,但价都不便宜。
贺予文本想着过些日子,去林子里采些回来的,没想到裴灿礼先她一步买下来了。
不过,他买下来是为了摘花瓣的。
贺予文心里有些心疼。
这些花本就不值那些钱了,他还摘了下来收集花瓣。
大少爷,果然想一出是一出。
裴灿礼倒没计较那么多,他走近几步,凑近了些同她搭起话来。
“福饼现在做好了吗?”
贺予文摇摇头,“才刚开始和面团。”
“那一起做吧。”
“一起?”贺予文有些不敢相信。
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突然说要做这些,她总觉得别扭。
裴灿礼却没继续等她回到,直接就走向厨房的方向去了。
分明只上次进过一次厨房,他却熟练到像是进了自己家。
“裴灿礼。”贺予文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裴灿礼没停下步子,反而还自然地走到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