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楠只觉得听到这个名字,心尖都跟着颤了颤,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慕桑,见她没什么反应,才低声问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男人如实道,“我这里有些文件需要慕桑小姐签下字。”
田嘉楠心里虽有些不悦,觉得他来得不是时候,但无奈人家是来找桑桑的,她也不能把人撵走,只能侧身为他让开一条道,“你进来吧。”
男人走到慕桑的床前,没有什么寒暄,“慕小姐,我是季宸许先生的律师。”然后掏出厚厚一叠文件,递到她的面前,“这些文件需要慕小姐你签署一下。”
慕桑看着那叠厚厚的文件,疑惑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要我签?”
而且他的律师,为什么要来找她。
男人正色道,“季宸许先生生前立有遗嘱,在他死后,他所有的财产全都赠予慕桑小姐,这些就是拟好的一些相关的协议。”
慕桑整个人愣住了,她木然的接过他手里的文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颤抖着声音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
男人微微颔首,十分肯定的回答,“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慕桑握着文件的手渐渐的收紧。
她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却被一份股权转让吸引了视线,这是一家影视公司的股份,这家公司一直以来都跟她有很深的合作,自己最热的两部电影,也是跟这家公司合作的,没想到他竟然是最大的股东。
其中还有几个公司他都有持股,而那些公司跟她也都有合作。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己背后给她保驾护航吗?
可是他明明说了不喜欢自己的,为什么又要做这些,还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她。
难道他当初都是骗她的吗?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想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问出口了,这个答案,她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了。
慕桑低垂着脑袋,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谁也没有先说话,接着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豆大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她面前的文件上,紧接着她沙哑的声音划破病房的宁静,“骗子,你个大骗子。”
她突如其来的眼泪这让面前的律师有些无措,田嘉楠走过去坐在病床前伸手抱着她,即便她口齿十分伶俐,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是缓了过来些,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田嘉楠,像个孩子一样抽噎着。
慕桑看向旁边的律师问,“他现在在哪里?”
“季先生的遗体于今早已经火化葬入了城郊的墓园。慕小姐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慕桑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明明那么鲜活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律师,“这些文件我就不签了,麻烦你以他的名义都捐给慈善机构吧。”
男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这笔遗产并不是小数目,“慕小姐,你确定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您不再考虑考虑?”
慕桑点了点头,“我确定,麻烦您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文件都收了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的,后续再跟您联系,处理手续可能比较繁琐,期间你要是反悔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啊,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律师刚刚把文件收拾好,慕桑又叫住了他,“李律师,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病的吗?”
律师顿了顿,“具体什么时候病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之前的病历显示,季先生是在两年前查出自己患有胃癌的。”
慕桑想到了一件事情,自从毕业之后她跟他就几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但是两年多以前他突然联系了自己,当时两人约了好周末见面,可是她在见面地点等了他一天他都没有来。
所以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病了吗?因为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才没来。
……
律师走了之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她扭头看着窗外,因为刚才哭过,她的眼睛红彤彤的。
她沉默看着窗外,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过了许久,她突然声音沙哑的开口,“嘉楠,我想去旅行。”
田嘉楠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行,我们去旅游,你想去哪儿?我请假陪你去。”
她看着面前自己多年的闺蜜,勉强的笑了笑,“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
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谁也不想见。
田嘉楠立刻拒绝,“你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去,乖,我明天去把手里的工作处理一下,后天就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