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关羽与华雄产生冲突之际,在汉阳城内,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人来到了郡府外。
当时县府外有两名郡卒守卫,较年轻的那人抬手阻止道:“此地乃郡府,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年纪较大的郡卒拍了一下脑袋,骂道:“休要胡言乱语!”
说罢,他在年轻郡卒愕然不解的目光下,对那名中年人拱手说道:“盖太守莫怪,这小崽子是最近新招的,南边西县人,因此不认得您,您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原来这位中年男子便是汉阳郡前太守盖勋,去年时因见新任凉州刺史耿鄙专信治中从事程球,他在屡次劝谏不从的情况下断定耿鄙必然失败,故在心灰意冷之下弃官回家,由冀县令范津暂代汉阳太守之职。
正好当时傅燮与中常侍赵忠结怨,赵忠见傅燮在崇德殿因凉州叛乱一事怒斥崔烈,遂趁机劝说灵帝任命傅燮为汉阳太守,趁机将后者调来汉阳。
简而言之,盖勋与傅燮是前后任的关系。
“盖太守,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回家去了么?”打发年轻郡卒回到岗位,年纪较大的郡卒低声问盖勋道。
盖勋摇摇头说道:“金城郡乃叛军老巢,我老家在敦煌,如何回得去?对了,如今我已不是汉阳太守,莫要再呼我太守了。你……”
他犹豫看向面前的郡卒:“我记得你好似叫……范……范……”
“范良。”郡卒连忙自报性命,避免了盖勋。
“对、对。”盖勋连连点头,旋即便注意到了范良胸前露出了渗血的绑伤布,不由得面色一滞,在沉默半响后干巴巴地问道:“前段时间叛军攻冀县,伤亡厉害么?”
“唉。”名为范良的郡卒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若非朝廷军队及时来援,傅太守与冀县皆不能保全……”
您说伤亡厉害不厉害?他将这一句咽回了肚中。
但盖勋又羞又惭,半晌恳求道:“范良,我知道你等怨我,我亦不奢求你等原谅,但恳请代我通报傅太守,拜托了。”
“盖太守言重了。”范良连道不敢,旋即告诉盖勋道:“傅太守在城外的军营练军呢,如今在郡府署的,乃是右中郎将朱儁、朱中郎将。”
盖勋闻言面色一正,恳请道:“请代我通报朱中郎将。”
时朱儁正在府署内,与一干参军幕僚对照着凉州各郡的地图推演战略,不多时来到了屋外,在门外禀告道:“中郎将,前汉阳郡太守盖勋、盖元固求见。”
“……”
朱儁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几许惊讶,在略一思忖后,点头道:“请他进来。”
“是。”范良躬身而退,片刻后带来了盖勋。
此时朱儁已暂时令那一干参军与幕僚退下,专程在屋内等待盖勋,见后者来到,正要开口,却见盖勋深躬作揖道:“罪人盖勋,拜见中郎将。”
朱儁惊呼道:“盖太守这是作甚?”
说着,他连忙上前扶起盖勋,却见后者一脸羞愧说道:“昔日我见耿鄙宠信程球,屡劝不从,我料他必败,又兼胸中气郁,一气之下便弃官而去,跑到阿阳一带的山中居住……前些日子,我听说叛军攻入汉阳,包围冀县,幸得朝廷及时派中郎将率援军而来,冀县才得以幸免,我思前想后,觉得心中有亏,今日特地前来请罪,请中郎将处置。”
朱儁闻言恍然,扶起盖勋宽慰道:“耿鄙刚愎自负,又无识人之明,最终害人害己,亦害得凉州落到今日这等境地,盖太守弃他而去,非是罪过。不过,你因一时意气,抛下汉阳军民,这一点,你却是不如傅太守。”
“盖勋知罪,请中郎将惩处。”盖勋羞愧道。
见此,朱儁笑着说道:“惩处就不必了,既你心中有愧,就当为讨平凉州叛乱出一份力。……你可愿意?”
盖勋连忙道:“草民此次正是为此而来。”
朱儁大喜,握着盖勋的手说道:“既如此,且委屈你暂在我身边任别驾从事、兼参军事……”
盖勋拱手道:“中郎将说得哪里话?丢官罪人,岂敢挑三拣四?”
不多时,汉阳太守傅燮亦得知了消息,匆匆而来,待见到盖勋时,欣喜说道:“果然是盖太守……”
而盖勋看到傅燮,面色却愈发羞愧。
毕竟傅燮初上任那会儿,得知盖勋弃官隐居于山林,还特地派人寻找,希望盖勋助他一臂之力,然而当时凉州刺史仍是耿鄙,盖勋厌恶此人,又得知傅燮是自己的接任者,心中难免有些情绪,便断然拒绝。
而前些日子,他听说傅燮在王国率叛军攻打冀县时,死守冀县、誓死不降,待城池即将被攻破时,还带着所剩无几的郡卒出城死战,寄希望于杀死王国,他又惊又羞,难以成眠,于是便来投奔,希望弥补过错。
他羞愧地对傅燮道:“傅太守的忠义,盖勋远不能及,希望傅太守原谅我先前种种……”
傅燮笑着说道:“盖太守这是说什么哪里话?盖太守愿与我等共击叛军,保卫凉州,在下求之不得啊,中郎将,您说是不是?”
“哈哈。”朱儁抚须而笑。
他早前就听说过盖勋的名声,对其印象不坏,今日见其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