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造反的不是张燕,而是王冀州?!
似张郃等不少军中将领迟疑了。
这些将领,基本上都是魏郡各县的县尉,在接到王芬的讨贼命令后才率军集结,除了个别与王芬合谋,其余大多数并不知晓王芬的图谋,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心中也打起了鼓。
就以繁阳尉张郃为例,此人是在中平元年征讨黄巾有功的骁将,历史上日后袁绍麾下的‘河北四庭柱’之一,然而此刻却端着兵器止步不前,脸上变颜变色。
这也难怪,毕竟大多数人对于‘谋反作乱’是抱持谨慎的,不是说不敢,问题在于他们事先不知情——倘若王芬事先告知他们真相,许下重诺,似张郃等魏郡各地的县尉,未必不会像骑都尉沮授那样保持沉默。
可惜王芬并没有,王芬除了将真相告知郡府的官员与将领,却并没有告知被集结的县尉,这就导致此刻在遭到虎贲军的伏击时,张郃等一干县尉意识到情况不对,本能地拒绝与虎贲军厮杀。
似张郃等县尉消极怠战,还指望他们麾下的县军奋力厮杀?
这不,明明是以五千军迎战崔钧的一千七八百虎贲军,但周旌这五千军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虎贲军击溃,事实上其中大多数并非被击溃,而是像张郃一样趁机带人撤了,以至于到最后周旌麾下就只剩下约两千军卒。
虎贲士虽然谈不上是当前最悍勇的军队,但它好歹是天子御卫,武器装备皆不是地方军队可比,在人数接近的情况下,周旌麾下的魏郡军如何敌得过崔钧的虎贲军?
所幸此时王芬终于率大队人马赶到。
于是周旌暂停进攻,跑去与王芬商议,将遭到虎贲军伏击的事告知王芬:“……虎贲军似乎早有防范,我军刚与其照面,他们便悍然发动伏击。”
听到这话,别驾从事许攸问周旌道:“可曾自表身份?”
周旌点头道:“遭到伏击时,我曾自表身份,称是王刺史派来剿贼,然而那虎贲中郎将崔钧却视若罔闻,依旧下令麾下虎贲射杀我军将士。”
许攸皱了皱眉,转头对王芬道:“大人,恐怕天子已知我等的图谋。”
“怎么会?”王芬大惊失色,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认为他行事缜密,但许攸却另有看法:“……大概是此前拒绝与我等联手之人,有人秘密举报了此事。”
说到这里,他心中顿生一个念头:天子是几时收到的密报?在王刺史奏请讨伐黑山军之前,还是在此之后?
若是在此之前,这是否意味着……
许攸心中咯噔一下,谓王芬道:“事已至此,唯有下令强攻,若事败,我等皆死。”
此时王芬已慌了神,连连点头,忙下令栗攀、耿武、闵纯、李历、沮授、程涣、麹义等人率军围攻解渎。
栗攀等人虽各有想法,却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遂听从王芬的命令围攻解渎的天子御卫,包括巨鹿太守李邵派来的司马朗、董昭等人。
两万余人马一同围攻解渎,崔钧的虎贲军压力倍增,好在他们事先已做到了防御工事,又得到董承、曹纯率领的羽林骑相助,撑到天亮倒不成问题。
至于天亮之后,在周旌袭击虎贲军那时起,灵帝就已派羽林骑调公孙瓒、刘虞的援军,待天亮之时,公孙瓒、刘虞的援军足以赶到。
正因为胜券在握,就连董重这等从未打过仗的家伙也有恃无恐,义愤填膺地在阵前大骂王芬。
听得王芬羞惭之余,亦暗暗心惊:董重岂知是我?
期间,太尉曹嵩、司徒崔烈,以及陪同灵帝出巡河间的百官,亦大骂王芬,一副要与王芬划清界限的态度。
甚至于,众人还呼吁王芬麾下的军卒停止攻击,莫要遭奸人利用。
听到这些人一个个自称太尉、司徒、侍中,王芬一方的将士们又惊又疑。
或有人大声询问:“王刺史对我等言,是张燕的黑山军挟持了陛下,我等前来救驾……”
话音未落,就听董重大骂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分明是他王芬想要造反,假称张燕作乱罢了,陛下早已知情,设下陷阱,若尔等不退,天亮之后,都逃不过一死!”
王芬方一部分将士听到这话,顿时哗然,纷纷询问各自的将领,除骑都尉沮授、巨鹿尉司马朗沉默不语外,其余栗攀、耿武、闵纯、李历、沮授、程涣、麹义皆一口咬定王芬的说法,称此乃黑山军的诡计,虎贲、羽林二军皆已被张燕的黑山军控制。
为此,骠骑将军董重气急坏败,于阵前再次痛骂王芬,看得刘辩暗乐: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董重是何等忠心的忠臣呢。
但平心而论,放在这种时候,这董重还确实值得信赖,包括其族弟董承。
鉴于这一点,刘辩还好心的提醒董重:“董骠骑莫要如此惹眼,万一被有心人看到针对就不好了。”
董重素来记恨刘辩,还以为刘辩是讥笑他,当即反唇讥笑:“史侯还是管好自己吧。”
结果二人的对话刚发生没多久,董重就被一支流矢射中,虽然伤势不怎么严重,却把这位从未打过仗的骠骑将军吓得面色发白。
“我警告过他的。”
刘辩一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