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不缺,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也继承了病弱的身体,生了个孩子,身体也不好。”
冯钰有些些意外——因旦叔看好林忠南的缘故,她对一直跟林忠南不合的周客年,也有些了解,周客年夫人照片也是看过的,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啊。
“沐沐年初见过李砚的姐姐,也没说……”
男人摇摇头:“柏小姐嫁过去没多久,自然不清楚,我表姐已经是晚期,大约就是明年的事了,所以李砚不得不回国。”
冯钰愣了下,她清楚李家现在确实只靠李砚一个人,所以才会迫不及待让沐沐嫁进去。
李家现有地位是牢牢绑在薛周两家身上的。
薛家因这些年被打压的缘故,格外惜身,一直处于中立,薛复薛征这种嫡系都放在了不打眼的地方,李砚又是开跨国公司的,很难从薛家得到直接帮助。
所以李周两家的联姻就非常重要了。
这是一件说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倘若林忠南和他们家没有干系,那冯钰今天无非当个八卦听了,顺道可怜下他那位英年早逝的表姐。
但是,旦叔非常欣赏林忠南。
冯钰意识到,在周客年身上,她和薛复正处于一个对立的状态。
而薛复今天的话,则是把这个矛盾,摆上明面。
他在试探自己。
这样的试探她面对过无数次,有陌生人的,有长者的,也有身边亲近人的——比如冯艺,比如师姐。
以往她都能给出一个完美的回应,因为她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冯艺要名利,师姐要万全之策。
就好比同样是关于林忠南,冯钰可以告诉冯艺,低调点就行,互帮互助,而至于师姐,冯钰可以让林忠南捞李观一命。
她不知道薛复想要什么。
要林忠南退出吗?不现实,他是从微末一步步走上来的,从沿海一个小渔村走到集团高层,他是不会退的。
冯钰最后只道:“沐沐才嫁过去没多久,我不想她太幸苦。”
薛复松了口气,他看中的这个宝贝同样野心勃勃,难怪薛征说跟Sara臭味相投。
只是她又容易心软。
听说柏水沐是李老爷子亲自挑中的,想来真有一番思量。
冯钰见他笑起来,撇撇嘴,若无其事道:“不过她要是太辛苦了,离婚也是很简单的。”
男人嘴角抽搐。
来旅游自然到处乱窜,薛复十几岁的时候,大约也和晋城一众阔少厮混,如今这些旧友听他来了,还一个个来邀约。
这些少时友人,如今都是而立之年,事业小成,见他携佳人来游玩,一派深情款款,不假他人手的模样,纷纷大笑:
“二少,你也有今日!”
这些人和薛复有好多年没见了,也混成人精了,自然懂得把握和这位京城太子爷的距离,不敢像池文彬范游这种人乱开玩笑。
冯钰轻松应对,她能走路起,就被曾祖抱着到处溜达,地方豪强,达官显贵,老道名僧,都一一见过。
从来都是俯视这些人的——因她不是被曾祖抱着,就是骑在肩上。
曾祖带她见的人可太多了,教一个几岁的孩子读书认人,放在山野村间,是很寻常的事情。
没人在意,只当是享受天伦之乐。
甚至连幼时的冯钰也没多在意,而当她渐渐成年后,遇上更多的人和事后,才会明白曾祖当年教给她的是什么。
“冯小姐哪里人?”
“家里做什么的?”
这些似问似探究的话,从一句句玩笑话中不着痕迹地露出来。
这些人她不熟,旦叔在晋城的营生不多,景辉倒是跟当地矿业合作过几次,她敷衍地很厉害:
“G市人。”
“教书的。”
薛复也不会替她说什么,这群人夸完祖国的园丁,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走。
饭桌上的只有八卦值得一听,菜色很有当地特色,冯钰觉得一般般,倒是有道鲈鱼饭做的很可口。
边上一个三十出头,叫丁南的男人笑眯眯给她介绍:“把新鲜的鱼去骨切小块,加深秋第一抽的母油,和梗米一起蒸熟,整道菜不加任何其他调料,全靠鲈鱼的鲜味和酱油醇味,这道菜不难做,食材新鲜便能成大半……”
见她听的仔细,薛复也听了一耳朵,自信满满:“这个简单,回去我给你做。”
丁南介绍半天,听他这么一句,忍不住喷笑:“复哥,您这厨艺我没吃过不做评价,可这秋油您知道怎么弄么?”
薛复呵呵:“你当我只知道吃?老兴烩坊的秋油,我们家老爷子只认这个,回去捎两瓶就是了。”
他说的老爷子是他外公,闯过外滩的老企业家,曾经也是S市有名的老饕,薛复这手艺多半遗传了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