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者该怎么办?周队,还是放宽心一些。”
“你说得对。无意义的焦虑只会内耗。”
虽然这么说着,但周思白紧皱的眉头是一点都没松。
“说起乔巡,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十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思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地球。”
辛渔看着前方,将手揣在大衣的兜里。她心里回答,不在地球。
乔巡的事情,她和吕仙仪没有告诉任何人。
每当有人问起,都是以“他要做自己的事情”为由给含糊过去了。虽然也是实话。
“谁知道呢,他做事嘛,总是那么……自由。当初的kabul事件,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结果好端端地回来了。现在,大概……”辛渔说话的底气并不足,“也会回来吧。”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声补充,
“谁知道呢。”
周思白问:
“你现在在忙什么?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辛渔哈哈笑了两声,
“我可不比周队。您是大忙人。我今天休息,待会儿打算去扫扫墓。”
“扫墓?战友吗?”
“你认识,也是你以前的学生。纪正志。今天是他三周年。”
听到这个名字,周思白叹了口气,
“唉,三年前的知冬市大撤离让我们失去了不少朋友。”
辛渔点头,
“嗯。”
出了联立政府中心大楼后,辛渔便跟周思白告别了。
随后,她在附近的花店买了束花,便赶往郊外纪正志衣冠冢所在的公墓了。
虽然现在人人皆是进化者,但大多数人也还只是普通的入门级进化者,大概率终其一生也就是入个门了,没法像那些较高等阶的进化者,可以依靠自己生存,所以,要维持基本的生活,还是得依靠社会机器。
像交易市场、公共设施等,在大共和国都还正常运转着。
只是相较于之前,生活变得更加残酷了。这种残酷并非是生活资源的竞争挤压,而是进化者数量在短时间内爆发形成的秩序高压。
当下的联立政府,需要以高压制度去镇压危险进化者导致的不稳定因素,就会难免波及到一般进化者。
但……比起失去了国家庇佑的人,又要幸运很多。
现在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可是生活在极端反乌托邦社会中的。
说好点,叫废土生活,说难听点就是水生火热。
毕竟,比起复苏神、地外生命以及污染种而言,大多数失去了国家庇佑的人类都是相当孱弱的。
辛渔进了公墓后,径直前往靠里面的一座墓。
站在写有“纪正志”三字,挂有纪正志照片的墓碑前,她呼出口气,腾腾的水雾掠过脸侧,迅速消失。
将花放在墓前的台子上。她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生前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等到死后再说,到底是说给死去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聊以安慰呢?
辛渔想,大多数祭拜逝去之人习惯说些话的人,都是后者吧。
她没有说话,但有人冷不丁在她背后说了,
“你以前也像这样到我坟前献花的吗?”
辛渔神经立马绷紧,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本能地展开防护力场,剥离附近的时间场,做好了战斗姿态。
但本能反应冷却后,立马就是愕然的情绪取而代之。
乔巡看了看周围被剥离的时间场,笑道:
“见面就是份大礼呢,我生怕我走出这个时间场后就老得不成样子了。”
辛渔愕然地看着乔巡。一时之间,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一是意识波动之下产生的幻视呢?她小心地问:
“你是乔巡?”
乔巡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长变才是。”
辛渔的心猛地抽动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血液被抽空,又迅速被泵入每一根血管的感觉。不知是激动,还是震惊了。
看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静,乔巡张开双手笑问:
“要抱一个吗?”
辛渔有些错愕,像只乖乖猫一样,上前几步,将他抱住。真正将他抱住后,那种真实感才被她准确地捕捉到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既低沉,又压抑,
“真的是你啊。”
“看你的样子,并不开心啊。”
“太开心了,开心得反而很难过。”
就像绷紧的琴弦,忽然松掉时,会发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