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林归玥、小姐吗?”还未进门,就听见声音。
林归玥抬头,看见堂前正坐着一锦袍男子,两侧各站着一名小厮,方才的询问便是左侧身量更瘦小的小厮发出的。
在这药房里这么久,林归玥这还是头一遭听见客人叫称呼自己小姐。
每次在药堂里打扮得不显性别,主要是觉得这身行头做事更加方便,林归玥自己从未想过要装成男子。
但是上门的病人往往焦心着病情,将其默认为男子,林归玥也不会花时间再去解释。
因为她心底总认为,医者只是帮助生病的人好起来的人罢了,哪里需要分清是男又或是女。
林归玥走上前应了声。
原本坐着的男子站起来,“林小姐,在下余则。家母身体有碍,单想寻个女医者才肯配合诊治。今日来,是同你求助的。”
说话间,男子的目光也在隐晦地对林归玥进行打量。
长相倒是标致,莫不是将行医当做别致的闺阁乐事?
不出他所料,看样子没什么本事。
余则在心中暗暗做了判断,来之前的腹稿脱口而出。
“林小姐只需在家母面前做个样子,具体治疗余某已经安排好太医,烦请林小姐好好配合即可。”
说罢,招呼一声,“笔墨”。
方才未说话的另一小厮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一打开,里面是几张面额不菲的银票,上头还压着一锭元宝,金灿灿的,颇为晃眼。
“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余某自会再奉上厚礼感谢。”余则话说完,便静静等着眼前少女肯定的答复,全没想过被拒绝。
“余公子,令堂既要求要女医者,你可有想过原因?”
林归玥问,又继续说道,“倘若我答应你的请求,我便要对你母亲负责,治病只是装样子的事情我还从未做过。”
余则一听,下意识蹙眉,有些不耐。
母亲的要求他如何没有问原因,只是母亲总是语焉不详,不愿同父亲与自己说明。
想来只能是女子身上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出了问题。
正因母亲的强烈抗拒,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在他心中能治好母亲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姐,非是在下不信任你,只是家母…”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察觉到不妥,这般行事不是不信任又是什么。
余则干脆一转话锋,问道:“林小姐,倘若由你全权诊治,你有几分把握能治好家母?”
“还未看过,我无法妄自开口,但我可以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为令堂诊治。”林归玥神情认真,郑重地回复。
罢了,先试试,母亲的病不能再拖着了。
余则心中忧虑,但一时也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林归玥身上,颔首答应,又双手作揖,行了一礼。
“那待我先回去同母亲商量好,再将你接去府中。”
余则说罢,便带着人急忙忙转身就走,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
沈不咎刚刚一直站在旁边保持沉默,眼见正事商量完,才走到林归玥身边,轻声开口。
“姐姐,刚刚险些撞到你的便是这人,好像是余家的独子。”
林归玥一听,有些恍然,怪不得觉得刚刚的男子气质斐然,出手阔绰,原来是余家的人。
说起来,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大的金元宝。
眼下陈国皇室势微,周、余两家掌握大半朝廷。
这周家是皇后的母族,把控兵部。
余家以余丞相为首,文官几乎成为一家之言。
两家一武一文,皇帝的权利基本被架空,成为一个只知道纵情声色的傀儡。
只是不知这余则是余家哪一支的独子。
林归玥暗自思索,没有要计较方才马车的冲撞。瞧这来去匆匆的样子,定然是真的十分焦心母亲的病情。
林归玥没开口说话,沈不咎明白她这是完全没把刚刚的惊险当回事。
于是也只能配合着将此事揭过,心里却想着日后有机会,定得叫他吃个暗亏。
天底下哪有差点撞到人不道歉的事!
恩,还得叫归珥也知道,他们好好商量一番。
心中做好决定,沈不咎已经在暗暗思考该怎么给余则下绊子了。一遇到这种事情,沈不咎对林归珥总是格外想念。
下午沈不咎前脚离开药堂不久,余府就来接人了。
考虑到两辆马车阵仗有点大,林归玥又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多有不便,余则便没有亲来,只派一辆马车来将人带去余府。
行径了约莫有三刻钟,马车缓缓停在余府门前。
余则正在前厅候着,听见动静,连忙上前相迎。
同林归玥简单寒暄几句,他便带着人往母亲的院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