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许大将军来了。”
沈辰正洗漱着,没听清来人是谁,“一大早的叫什么叫,能不能稳重些。”
“老爷,是......是许大将军来了。”苍术激动地又报了一遍。
南浔国境内,能称得上是大将军的当下只有一人,那人便是许凌云。许家数代戍守边疆,前些年,新皇上位朝廷动荡,又恰逢遇上饥荒洪灾,为平内乱,赈饥荒,治洪水,国库账上均是赤字亏空,发放到边疆的无论是军费还是粮草一年比一年少,但边疆动乱频发,无奈之下,许家人只好靠着自家多年来的积蓄做填补苦苦支撑。直到六年前,许凌云上任,打了无数的胜仗、奇仗,许大将军无论是用兵还是布防所用计策都极其精妙,堪称军事谋略之事上的奇才。
而此人与沈辰不仅年少熟知,更是同窗好友,两人才情品行相当,每每论起国之大事,见解更是出奇的一致。一直以来两人都把彼此看作是难遇知己,尽管多年未曾见面,可这知己之情一直都在,未曾变过分毫。
听到是老友来拜访,沈辰连忙擦干脸上的水珠,对镜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便激动地出门,“快快快,请去正厅,我一会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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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云跟着带路的小厮一路穿过走廊来到正厅中。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路走来,这沈府和往日相比清冷安静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正当许凌云纳闷这沈府的变化时,老远就传来沈辰的声音。“许兄,您来啦。”见王氏正端坐在许凌云的一侧,沈辰十分欣喜,“嫂子难得也来一趟。”
“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劳兄长挂念,我啊一切都好,兄长嫂子来来来,快些请坐。”沈辰迎着许凌云往厅上的位置坐去,待许凌云坐下后,转头朝门口的苍术吩咐,“苍术,把我最近收藏的龙园胜雪拿出来,乘此机会,我要给兄长和嫂子品一品。”
“哎,贤弟客气,知道你视茶如命,我呢,也带来了些有特色的茶,也请贤弟尝尝看。”说完示意一旁的随从将那茶献上。
“那好啊,今日就先尝尝兄长带来的好茶。”说完便让小厮拿去泡上。
热茶上座,茶香四溢,热茶入口,茶汤清香不涩口,喝下后还有些许甘甜留于舌尖,确实和之前尝过的不大一样,“好茶,好茶啊。”
“贤弟喜欢就好。”见沈辰喝得开心,许凌云也高兴,自己也跟着尝了一口。
“这些年来,想见兄长一面着实不易,如今怎会突然到这徐州城?边关可还安好?”
“边关尚且安好,贤弟不必担心。是前些日子,皇帝突然下旨召我携妻儿入京,应是有要事要宣布,入京途中顺道路过这徐州,想着乘此机会和贤弟见上一面,加上前些日子收到你的来信,说是这府里有喜事要发生,我算着这日子也差不多,便当面来给贤弟道喜。”
“虽不知突然召兄长回京所为何事,但这些年,你戍守边疆尽心尽力,无一丝差错,应是奖赏无疑,我沈某以茶代酒先提前恭贺兄长。”若是换做旁人,沈辰对皇帝突然下诏还会有所怀疑,但这人是许大将军,沈辰这心里啊则完全不担心,抬起手边的茶盏朝许凌云敬了过去,两人隔空碰杯,沈辰闷头喝下一口。
提起之前信中所写的“喜事”,沈辰放下茶盏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前些日子信中说的喜事现在......”再次想起丧子之痛,沈辰拍了拍膝盖低头苦笑道,“现在啊......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许凌云没明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但凡贤弟开口,我许某人在所不辞。”
沈辰连忙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夫人前些日子有了身子,这两天刚刚生产完,是个男孩。”
“这是好事啊?”
“只可惜啊,那孩子......没活下来,刚生下来半刻钟就没气了。”丧子之痛如刺骨寒冰,将沈辰全身的骨头又刺了一道。
许凌云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关于军事上的事大将军张口就来,可这安慰人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见沈辰难过半天就憋出一句,“孩子......孩子......沈兄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王氏暼了一眼自家嘴笨连安慰人都不会的大将军,接着问道,“那弟妹现在如何了?”
“现在还在调理身子,女子生子向来是九死一生,这一次啊......真的是差一点......差一点连我夫人也......哎。”当日情景,沈辰现在想起都还十分后怕,生怕,生怕这李氏也随着一道去了。
听到李氏此次生产竟然这番凶险,王氏下意识就急了,“女子生产不就不易,还好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我能去看看她吗?”
“沈某替夫人谢谢嫂子的关心。她现在在屋子里休息,我让小厮带你过去。”
“沈尚书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夫人本就是姐妹,关心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