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几场秋雨,天气转凉。
胡栩说有点冷,加了件带帽子的薄外套。
晋恪把下巴放在桌子上,看着她把掖进衣服的头发拿出来,慢吞吞地说:“你也怕热,你什么都怕。”
胡栩回头:“什么时候说我怕热了?”
晋恪的声音顿了一下,伸出手,握住她的头顶晃了两下。
再开口就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胡栩搞不懂他,胡说些什么啊,不过加件外套午休刚刚好。结果还是有点冷,睡不安稳。
晋恪没睡着,一直听见胡栩动来动去,弄出悉悉索索的轻响。
渐渐安静下来,抬起头,胡栩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微微站起身,拉起胡栩的帽子盖在她头上。
这个角度看,胡栩的眉毛皱在一起,有那么冷吗?手却不由自主地贴近她的侧脸,并没有贴紧,掌心传来她皮肤的温度。
反应过来时,晋恪的心狂跳起来。
大家都睡了,他心里却有什么被悄然唤醒。在宁静中,心声避无可避,悸动无所遁形。
他的手动了一下,本想再贴近一些。
这时,一直没动静的的胡栩,毫无征兆地挥手,啪一声打到晋恪手臂上,把他打懵了。
胡栩睡得迷迷糊糊,本来就烦,还一直有什么东西骚扰她。下意识抬手赶开,面向另一个方向继续睡了。
呆滞的晋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胡栩忿忿的声音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说:“睡觉呢,别整!”
爸妈旅游带回来几盒特产,分给朋友邻居,胡栩回家就剩一盒了。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查半天就查出一个美味,让她来看看到底有多美味。
她满怀期待,拆了好一会儿包装,一共就十颗。尝了一颗,这个味道应该判刑!
她把盒子扔掉,剩下的倒出来,直接揣进兜里,这么难吃,正好分享给朋友们。
到教室,全部掏出来放在晋恪的桌上,晋恪探过头问这是什么。
胡栩说,“是一种美味。”接着划出两颗,说,“这是你的。”
晋恪点点头,没什么意见。放在手上了一会儿,拆开一颗放进嘴里。
胡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露出诡异的笑。
晋恪刚想问怎么了,表情骤变,仿佛什么东西在嘴里刺杀他,漂亮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什么东西啊?!巧克力加了大蒜吗?”
胡栩说;”你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晋恪喝了口水,抬了抬下巴指桌上剩下的,“这个味道真的很荒诞,剩下的用来杀谁啊?”
胡栩把剩下的拢进手里,“放放三个,符侃三个,我一个。”
晋恪本来就皱起的眉毛皱得更深,一言不发,掰开胡栩的手,又拿走一颗。
胡栩觉得他是神经病,不是说难吃吗?
放放就不像晋恪那么没见过世面,只是说最好把二人的友谊放一放。
就剩下符侃,他的成绩又开始摇摆不定,放学了就要去补课,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说话了。
胡栩将两颗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又是亮晶晶的,很期待的样子。他皮肤不白,眼白就很明显,进而显得眼珠尤其黑,像温顺的小狗。
胡栩递出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是符侃已经伸出手,捧在一起来接,还问:“看起来好高级,好吃吗?“
胡栩说:“呃,吃起来也高级。吧?“
符侃开心地拆开,整个放进嘴里,本来在微笑,但是表情逐渐困惑起来,说:“嗯?!”
他勉力维持着微笑,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张不开口。
胡栩看他脸都要扭曲了还不忘礼貌微笑,愧疚又无奈,拍拍他的背说,“难吃就吐了啊。”
符侃摇头,但是表情开始有点痛苦了。
胡栩赶紧拧开水递给他,“别吃了,大家都不吃,你是不是蠢啊?”
符侃接过喝了一口,缓过劲来,有点委屈:“啊?你故意的哦?”
胡栩还没回答,他又说:”我很轻松就可以拧开水,你不用帮我。“
胡栩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符侃偏头将脸贴在她手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