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道:“季贵妃”。
史上但能摄政,无不为心思诡谲、不可捉摸之辈。赵澜不同。这位摄政王以端方出尘闻名,相传当年若非先帝的救命之恩,仙人之范的摄政王爷根本不会离开他那远离庙堂寻仙求道的天机宗。如此晦暗、私密的时刻,赵澜的神情举止也无半分惊惧出格。只是淡淡道:“深更半夜,您何事至此?”
说话间将那枚跌落被中的匕首随手按进季潼右手心。
季潼接过匕首,惊疑不定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赵澜目光饶过匕首,落回季潼失色的面庞,轻笑一声:“哦,来杀我的。”他轻轻地歪头,青丝滑落满肩,疑惑一般问:“为何还不动手?”
季潼心中的压力积累到了顶点,脑中回荡一个念头:赵澜疯了!
随即抓住机会,举起匕首平向赵澜心口刺去!千钧一发,竟因用力过度,被床栏绊倒,刀刃换了方向,没能如愿捅进赵澜的心窝,擦过他的左肩。
短刀是季将军送的生辰礼,削铁无声,吹毛立断。划破赵澜肌肤,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雪白的中衣。
血液香甜,混着赵澜身上的冷香一同窜进季潼鼻腔,形成奇异的气味。与其说那是一种气味,不如说一种感觉。
短短片刻,季潼只觉得心跳加速,头晕目眩,看人重影。
她握不住匕首,自觉中计,咬牙质问:“卑鄙无耻的小人!胆敢算计我!你血里有什么东西!”
赵澜摇了摇头,神情居然有些许菩萨的慈悲:“我是真的希望……”
季潼思维彻底混沌,太阳穴一蹦一蹦,听不清下面的话了。同时她也知道了那血里有什么东西。
季潼开始发热,口干舌燥,凭借生理性的本能扑向前去。
她几乎失去意识,粗鲁地急切地汲取着冰凉的本源。
看不到男人冰冷如雪,锐利如刀的眸光。
件件衣裳抛出罗帷。
赵澜眼底越来越冷,缓缓抬起手掌,却见少女动作一顿。
她面颊酡红,呼吸急促,眼睛却十分澄澈干净,迟钝地问:“泪?”
赵澜是月德族人,天机宗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天机宗外却少有人知。
月德血脉有什么特殊?赵澜想到那位宗主的评价:□□。淫表现为月德族人似乎生来便为合欢之用,一旦及冠便会开启□□的阀门,无法自制地想那些事,且无论男女皆可受孕。贱则表现为一旦受孕,不论是否自愿,皆会不由自主地迷恋上使其受孕那人无法自拔。
因此月德族人时至今日几近灭族,在黑市中的价格也是奇高。
泪失禁体质也是月德族人为人称赞的一大特点。
或许因为怕痛,流泪,玩起来才更加刺激。
此时季潼便摸了一手的眼泪。
赵澜长颈已被少女啃得青青紫紫。
他嘲讽一笑:“是啊,眼泪。”
季潼望着他通红的眼眶,不知哪来的力气,爬了起来。
凉气从二者的空隙拂过,季潼打了个哆嗦,清醒一些。
她口齿不清:“不愿,设计。”
赵澜就那样倒在被中看她踉踉跄跄心酸又艰难地往外爬。
他定定望着,不知望了多久,忽然收回了手掌。
季潼努力许久,其实也没爬多远。
那血那香的控制力实在太大。
她爬得烦,正欲索性一个闷头栽下床,却见一道手臂拦在腰前。
……
月德族人若不能再三十之前产子会在三十生辰那日五脏衰竭而亡。
既然如此,
既然怎么也死不了,
落到旁人手里,不如给她。
她……
赵澜漫无目的地,身心分离地想着,就这一夜。
就这一夜,倘她今后敢有多余的心思,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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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花窗射进屋内。
季潼皱了皱眉。
玉凝宫里没人敢让她熟睡的时候被太阳晃醒啊?
她眉越皱越深,呵斥:“谁——”
一个字吐出,闻到充斥鼻尖的冷香,一个激灵,清醒了,猛地张开眼。
床帘放着,依稀可以见到帘外的一道人影。
不急不慢道:“醒了?”
记忆回笼。
轰——!
季潼脑袋炸了!
关键时刻,季潼将军之女的基因觉醒,鼓气掀开床帘。
赵澜正在不远的罗汉榻上捧着书看。
闻声向这边抬了抬眼皮:“醒了洗一洗,吃点东西。”
昨夜那么好的机会没能杀了他,青天白日季潼也不妄想了。
依言用备好的热水简单擦洗,换上摆在床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