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句随口的话，常清林的脸色却又黑了一截。
“听见我们说这些，你很开心？”
不只是他，就连刚刚还面带微笑的胡川，听见陈不染的扯淡，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将他二人打量一圈，陈不染明白了，貌似是她方才的一声窃笑，不太符合他俩的预期……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画展而已，她都没兴趣去听，他们指望从她脸上看见什么？
“怎么，不是在聊画展吗？”陈不染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二人，“又不是在聊葬礼，还不许人开心？”
常清林瞪她一眼，把头扭开了。
而胡川则有种被深深噎着的感觉，讶然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了好一阵，才试探道：“夫人，您知道这是谁的画展吗？”
“我非得知道吗？”她笑问。
句句话里都带着扎人的小刺，让人实在不好往下接，胡川闭嘴沉默了一会，才重振微笑道：“是许知鹿许小姐的，她归国后的首场画展，所以很受重视，一定要办得漂亮。”
哇哦，原来如此，许小姐是学成归来的艺术家啊，了不起。
正感叹着，推测自己离婚任务能不能快速推进，陈不染意外注意到，胡川好像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她的脸颊，好像点明这个秘密之后，他正在隐秘地期待着什么。
“……”
心情很好，脑中转转，陈不染决定成人之美，突然起身朝胡川走去。
“啊，是那个许小姐吗，她真的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还要办画展，我不是反对她办啊，只是，怎么是由你们来出面筹备的……是她联系的你们，还是你们主动联系她的啊？”
她一连串的追问，神色惊慌，语速飞快，极大地满足了胡川。
尽管没有笑出声，但他的嘴角却已经压不住了。
果然不管性格怎么变强硬，这女人对富贵终结的担忧，始终还是存在啊。
“夫人，现在……”
胡川心内冷嘲，嘴上还想佯装安慰，他话刚出口，对面陈不染的面色就变了，转为嬉笑，利落截断他：“神经病啊。”
一改方才的紧张急切，她脸上笑呵呵的，“胡特助，你是不是认为我会说上面这些话？”
“……？！”
突然的回马枪，杀得胡川整个不会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把呆滞的人抛去脑后，陈不染笑着重新坐回原位，转而对常清林投去称赞的目光。
“不错啊，找到了最方便跟许小姐修复关系的法子，还挺聪明的。既然是她的画展，那一定要好好办，争取能一鸣惊人。”
刚才她演那一通的时候，常清林好奇地看了几眼，等情况反转，他便重重闭了眼睛。
现在又听她如此说，他都懒得再正眼瞧她了，阴沉地坐了一会后，抬眸寒声道：“听清楚没，画展要好好筹办，要不惜一切代价办到最好！”
被戏弄一遭的胡川克制住心火，接下命令。
他现在除了疑惑陈不染的精神状态，更加好奇眼前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了，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跟以前简直天差地别。
而且瞧总裁面色，似乎也被夫人气得不轻，这令胡川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还有，到时候给她也送一张票。”常清林补充了一句。
“我吗?”陈不染笑着摆手，“不用了吧，我又不懂画。”
“不懂就学。”常清林冷硬说着，根本不给拒绝的余地，“你这么关注知鹿，怎么能不去捧个场？”
“……”
对上他冰冷不悦的眼神，陈不染撇撇嘴，最后点头同意了。
行吧，去就去，在这个世界她有什么好怕的。
“饭吃完啦，那我回去了。”
她收拾好饭盒起身，常清林没拦着，但刚刚才被灭过一次风头的胡川，却借着他末尾的这股强风，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假意挽留：
“夫人您这就离开啊，不再留下坐会？”
留她？胆子很大嘛。
陈不染倒是想留，可在常清林的办公室，她能随心所欲做包养任务吗？不合适对吧。
冲胡川发笑，她优雅挥手：“不了，你们好好工作，我也要去忙了。”
撇下沉默的两人，陈不染上了电梯，脑子里传来系统的啧啧声。
【你似乎对这个任务很有兴趣啊，一直在笑。】
“怎么能不笑？一对塑料夫妻，都没在轨道上跑，明面上是两个人，实际上人山人海，这么热闹的画面你不笑啊。”
【看你这么乐呵，那赶紧去完成任务吧。】
陈不染在等，等系统的后续提示，结果半天都没动静。
她惊讶问：“……欸，你没提前给我设定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