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高树秋叶落枫。
十月的建阳,天气渐冷。刘桂花换上了薄些的棉袄,高挑纤细的身形隐在没形的棉衣里。
陆敏跟在她后面出来,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眉清目秀的女人侧着头笑着,眉眼都弯了起来,温婉如玉。她微微俯下身,双手轻轻撑在双膝之上,听孩子凑到耳边说了些什么,起身的时候顺带着呼噜呼噜小孩头顶的毛。
陆敏看着她的样子,有些若有所思。
“刘同志,”她走上前,一脸温和:“最近在建阳过得可好?”
刘桂花笑叹:“不瞒陆姨,自从来了建阳,感觉人生都变了。”
“哦?此话怎讲?”陆敏瞧着她感叹的神情,欣慰她心里乐观的性子。
“可找着适合的工作?”
刘桂花看着她的眼睛,抿嘴笑,点着头。
“在大兴猪场找到了我最喜欢最拿手的活儿。”
陆敏自从知道她曾为军队做过贡献后,心里本就对这年轻姑娘甚是赞赏。现下又听她说在猪场工作,不禁又惊又叹。
“你这姑娘是真能干啊,这新时代女性代表的精神,真真体现在你身上咯。”陆敏拍了拍刘桂花的肩头,一半表扬一半玩笑。
几人走走停停,走到大兴时已是黑夜。陆敏看着比几月前明显变新变大的猪场,心底下对刘桂花更加喜爱了几分。
两个孩跑在前面。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即使是只有零星点灯光的黑夜,也能摸黑走回宿舍。
刘桂花在后头慢慢走着,抬头远远地看到一片黑夜中办公室里点着的灯,那是厂长的灯。
都这个点了,厂长还是没走。刘桂花心下担忧,却又不好插手去问。每次她旁敲侧击地询问,李芳都会绕过去不做回答。
刘桂花无法,心里一面想着李芳性情大变的缘由,一面思考着明日去和重阳菜馆老板谈的生意。那老板今日一看,今后定会把那饭馆做大做好。
办公室里——
李芳起身关了房间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台灯。
桌上正中央置一玉盒,小巧精致,金锁扣被打了开来,漏出里面绿盈盈地玉镯。
美人镯在灯下泛着光泽,折射的光闪到李芳泛红干涩的眼睛里,眼底一片刺痛。
人道岁月静好心意暖,她却只知岁月蹉跎催人老。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十年前的几句话,几回见,几回相触,何人会当真呢?唯有自己这蠢傻之人罢了。
李芳抹着泪,走到桌边又坐下,望着那玉镯。良久,终是伸手轻轻地合上了。
五年前——
“小姐,小姐,哥嫂子在门外,来见你叙叙事。”
丫头红灵端着食盒匆匆走进来,轻放到桌案上,嘴里急急跟伏案那少女说道。
少女搁下笔,浅浅伸了个懒腰,一条纤细的胳膊支在桌上,托着一边腮:“嫂子来做什么?是林瑛他大嫂?”
红灵上前来服侍她换个见客的衣裳,嘴里答着:“是的小姐。我方才瞧她提了个大木盒,差不多这么大。”
李芳看着红灵比划,心下却不知为何开始有些不安。
“罢了,赶紧去看看。”李芳摆摆手,红灵在最后给她拂了一下裙面,跟在一旁去了前厅。
杨洁将盒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自顾自地喝起下人端上来的茶。
李芳一步步走过来,上前行礼:“嫂子,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突然来我家,也没提前说声,若是我不在家,岂不是让嫂子等,又怕道是我家下人怠慢,李芳无礼了。”
李芳脸上带着些笑,嘴上却不饶人。
杨洁出身卑微,却在几年前凭借着妖娆身姿和了得的手段和心机,攀上了林家大少爷。这之后可是好一个乌鸡变凤凰,狗眼瞧人低。
杨洁脸上画着精致妩媚的妆容。唇色艳红,耳垂脖颈手腕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玉饰珠宝。耳镶两钻,脖挂一珍珠链,腕着玉镯及细金链。
她身处带着女士手套的一只手,拿起一旁的放置很久的盒子。
“小妹,咱们进屋说?”一双眼睛眯起,李芳瞧着总能看出其中恶意。
“嫂子,请。”
里屋干净宽敞,冬日暖阳照进来,暖洋洋的。
杨洁去了偏间,坐在了唯一的宽椅上。
李芳瞧见她放在桌上的方盒,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上面去。
林瑛之前同她讲过,林氏酒业在每一次换权的时候,上一任的男人都在纸上写下一些嘱托,放于盒中。
这木盒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听闻说是被从宫里偷出来从而留下来的御用东西。
上面花纹繁琐,细看,这乌木盒上雕的是龙凤呈祥之象,腾云驾雾之运可窥一角。
杨洁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