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缡站在古董店门前,还是多年不变的感觉。
她握着门把手,推开木色的木门,门旁的铃铛顺势“零零”作响。一进店里,便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衣冠楚楚,坐在玻璃横排柜里面的椅子上。
“你来了。”叶一添从椅上下来,走到叶缡面前。
叶缡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苍白发丝外公,更多的是脸上有些许皱纹的中年男人。
“外……”出口就错,叶缡顿住,改口,“父亲。”
“你叫我什么?”眼前的男人眼睛斜长,一抹猜不透显现出,侧过脸眼神直盯叶缡的脸庞。
“父……”叶缡惊慌,不知这么叫对还是不对。
“你想这么叫,便如此吧。”叶一添收回眼神,走进玻璃窗柜里坐下。“你过来。”
叶缡沿着玻璃横排柜的边角,坐下旁的椅子。
“这串木珠给你,带上它可保你平安。”叶一添从底下拿出个木盒,打开里面,用手拎出木珠。
叶缡认得这木珠,正是她在母亲遗物里找到的那串,原来这木珠是外公给母亲的礼物。
“谢谢父亲。”叶缡点头接下,并套进左手手腕上。
叶一添眼神停顿,落在她的左手腕上,而后平静地回复。“回去吧。”他站起,走回里屋。
叶缡从古董店走出后,脑袋混乱,不懂为何大家皆是陌生而熟悉,也不知道为何外公和母亲竟然如此生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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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渐涨,她走至岸边,坐下眺望远方的海岸线,和天边自由飞翔的海鸥,听着海里翻滚着的巨浪。
想起今天早上才在这里救下虎鲸,也不知它回去自己的种族了没有,愿它还有家人的陪伴吧,不像她无依无靠,没有家人。下一秒,她见一具尸体漂浮于海上。
叶缡猛地站起,看尸体越飘越近,她快速脱掉鞋子与外套,就跑向海里游至浮尸旁。把海里男人的手搭到自己的背上,缓慢带着人游向岸边。
她被勒得紧,眼见离岸边距离越来越近,她成功把人运上岸边,喘着大气,缓了好几口才捋顺胸口的气。转过来才见到是个相貌俊朗的男子,约莫18左右。
可眼下不是这个最重要,而是这居然是个没有穿衣服的尸体!海里的水草布满和缠绕至他的小腿,腰际上。
叶缡快速撇开眼,只能把岸上的外套披至他的身上,用指尖浅探他的鼻息,微弱。也幸好,还有气息。
“喂,你醒醒,我……这一天天净救人又救鱼……都长本事了……”
叶缡突感眼前昏厥,也一并倒下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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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醒了!”
叶缡刚睁开眼,就见一群陌生的面孔,围绕在身旁。
“哎呀,叶婉儿,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我们在海岸边找到你的时候,多担心吗?”说话的是早上在小镇遇见的中年妇女,她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
“好了,你们都别吵她了,她需要清净。”叶缡左侧的声音响起,是个温柔四溢,俊俏的眼镜男。
他遣散众人后,眼睛直楞地看着叶缡。
“你说你也不能为了救一个孩子,就不顾自己的命啊!你不知道你不能吹海风,不能靠近海水吗?”
梁博竣仿佛十分紧张,握着叶缡的手,开始苦诉。
“你是谁?”叶缡刚清醒过来,但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她想趁机装作失忆,便不会容易露出破绽。
毕竟母亲生前的脾性随和,她的性格与母亲可谓是不像,母亲温柔似水,她却是暴躁如雷,真不知道她像谁。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梁博竣,你的丈夫。”梁博竣以一副旁观的神情,看待叶缡。
叶缡假意摇头,实则细想:丈夫?叶婉儿的丈夫,难不成是我的父亲?
叶璃猛然想起,在古董店看见的黑白照片中,那个神色凝重的眼镜男,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真的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而父亲这个角色在她的生活中,却从无出现。
听母亲的言诉,在她出生的那天晚上,父亲便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年,母亲也不曾提起父亲的名号。
只知父亲是个生物科学家,常年奔波忙碌,泡在研究所里,童年大多数的记忆,皆是母亲留给她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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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去哪了?”叶缡到底忘了现在的身份,只顾着发泄怨气。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怎么了,婉儿?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梁博竣一句婉儿,再带点愧疚的表情,让叶缡心里一度揪着疼。
她才知道,不该在没有调查清楚之际,贸然询问这些没有依据的问题,只会让人怀疑。
“我在海边很害怕,你却不在我身边,我难过。”叶缡为母亲难过。
为母亲躺在冰冷的岸边,没有她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