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和咲子吃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咖啡,我和她坐在餐桌的两边,光影从我们触碰的手肘处分割,她垂着眼帘坐在阴影里,看上去还没睡醒。
“要送你一起过去吗?”我把最后一口三明治胡乱塞进嘴里,走到玄关换鞋,“今天时间肯定来得及啦。”
“不用,临时有个出差。”她晃了晃手机,上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早上不去公司了,下午直接去神奈川。”
“那要给我带伴手礼吗?”我把脚塞进了裸色的高跟鞋里,离开了柔软舒适的拖鞋的后脚跟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但被无情地无视,“去横滨要注意安全哦,听说那里不太太平。”
“安心啦,不会有事的。”
*
车停在公寓后面的巷子里,我敲了敲贴了防窥膜的车窗,等车门锁开之后侧着身子从开的狭窄的车门钻了进去,里面放着音乐,我认出来是Alex Band的Only One,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寒暄一句,就已经落入温柔的牢笼。
肩膀被强制扳向驾驶位的方向,如果还紧绷着身体大约很容易让自己肌肉拉伤,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放松了肌肉,身体像蒲柳一样越过操作杆,他的吻落在脸上的时候我小心地避开了眼睛,避免不解风情的男人弄掉我早上刚贴好的假睫毛。
最后是顺理成章地接吻,不过他今天的动作属实称不上温柔,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横冲直撞到炽烈的人,在唇齿交织间掠夺干净所有的空气,我被迫咬住他的嘴唇予以警告,才逃过被憋死的命运。
几分钟之后这场爱的较量落下帷幕,我喘着气靠着他的胸膛,两个人的心跳都飞快,和音箱里的音乐连成不成调的一片,操控杆顶着肋骨稍微有点痛,我很快就好好坐回副驾驶上把没涂的口红补上。
好在自己下来的时候只涂了唇膏,也好在自己买的都是可食用级别的唇膏,不然多来两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吃太多化工制品而导致中毒。我在心里这样想,唇釉的刷头扫过嘴唇,很快在上面形成一层亮色的膜,像是最后的点睛之笔,本来有点苍白的妆容一下子柔和了起来,我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我刚才就涂了口红的话——”我拉长了声音,又凑过去,不怀好意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这家伙的皮肤细腻到让我这个晚上用二十分钟护肤的女人都要嫉妒的程度,手指触碰的时候能感受到略高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这里和这里,都会变成粉红色的哎。”
“不好吗?”
他问,又亲昵地贴过来,我们又短暂地交换了一个吻,这次我如愿把豆沙色的口红留在他的唇上,把他的嘴唇染成亮亮的粉色,还有一些留在他的眼侧,像歌舞伎町的女子眼尾艳丽的一抹红。
我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抽出车里的湿纸巾把那些痕迹都擦干净了,他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运动员,刚才那些成年人的失控时间消散在清晨的阳光里。
他驾驶汽车从小巷中驶出,和其他车辆一起融入早高峰的车流里,不过好在时间还早,我调试汽车电台到喜欢的频道,落下遮阳板聊胜于无地挡住了阳光。
“昨晚没睡好吗?”他问。
“恰恰相反,睡得很好。”我打了个哈欠,行为和说出的话显然不一致,“但是还是很困。”
社畜大约都自带什么睡眠不足的debuff,除了休息日能彻底睡个痛快之外工作日的睡眠都像是电脑进入待机状态,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带着些神经兮兮的意味。
路上我去给他买了麦O劳,好在排队的人并不多,回到车上的时候我把汉堡和咖啡给了他,自己中饱私囊了套餐里的薯饼,我把番茄酱全部挤上去,最后被呛得不停咳嗽。
于是光来不得不把那本就不多的咖啡和我分享,我心安理得地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把垃圾打包好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吃饱喝足地两个人继续前进,直到车停在了钢铁浇筑的高大写字楼前。
我和任何一个婚姻中的女人一样亲吻丈夫的侧脸,外面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像是毛茸茸的外套;他也垂着眼眸亲了我一下,那只比我大的多的手轻而易举地覆盖在人类脆弱的后脖颈上,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人类在这种时候像是两块在太阳底下晒融化的水果糖,边缘被模糊化了,自暴自弃地丢盔弃甲,融化在一片腻人的甜味里。
最后我踩着点打上卡,第一件事是去卫生间里补妆,用卸妆湿巾把乱七八糟的口红和底妆整理了一番,十分钟之后才变回正常的职场OL。
*
午休的时候我洗了车厘子和蓝莓,同事们都已经进入午休状态,办公室里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和挪动座椅的轻微声响,我用蓝牙耳机连接音频,今日发布会的直播间的时间刚好,记者像是闻到腐肉味的鬣狗一拥而上,问的问题尖锐又刁钻,坐在中央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带着漫不经心和不耐烦。
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与此同时我看见直播里的人低着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