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班主任忽然叫我去级室一趟。
早就听说A班是有潜规则的,谁要是月底考试掉出前五十名,就要收拾书包滚回普通班。
而我月底考试排名刚好第五十一名。为此,我又心惊胆战了一个上午。
一想到我要离鹿槐而去,我就不由得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同桌还一脸惊恐万状的问我是不是智障病又犯了。
智障病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相思病一定会有。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级室,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怎样哪怕不择手段撒泼打滚跪地求饶金钱贿赂以死相逼我也要呆在A班……忽然,下一秒被告知我要和鹿槐坐在一起。
整个办公室立马明亮起来,跟金屋宫殿似的,“真的?”
沈老师好笑似的看着我,说:“席嫣同学跟我反映了一些情况,毕竟女同学之间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矛盾,老师看你啊,脾气挺好的,人也活泼,虽然成绩是不太理想……以后你和鹿槐一块儿坐,说不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心雀跃得快炸开了,看来席嫣不喜欢鹿槐在某种程度上给我带来了好处,我信誓旦旦的向老师保证:“好的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
今天真是一个甜蜜的晴天,我心里悄悄说。
就这样,我坐在了席嫣的位置。
从那天起,我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鹿槐的“护花使者”。
那个上午,日光和煦,漫上窗沿,在玻璃窗的过滤下散发出葡萄般的绿色。
从未这样与她接近过,只要微微侧头我就能看到她瘦削精巧的脸,细眉细眼,险些入迷,撞上她也侧头看我的目光,顿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而感到好笑,于是又笑了一次。
鹿槐看到我傻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我时甚至带着冷淡的嫌弃感。
“我叫陈浥。”我打开了话匣的一个试探性的开场白,谦卑,自信,谨慎和小心翼翼。
我捏紧手指,有些紧张、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我知道啊,之前坐后边那个,话最多那个嘛,”她扬起傲慢的下巴,甚至对这必须经历又无聊至极的开场白感到无语。接下来,她支着脑袋瞧我,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听说名字带三点水的人都很温柔。”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划过心头,然后莽撞地朝我心口处蔓延开来。
“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只是听说。”
“那你是不是和槐花一样纯白美丽。”
鹿槐微微吃惊,“那叫翠花的就是美人了吗?”
她的样子太较真,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鹿槐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皱皱眉头:“你笑什么?”
“没。”
她带着狐疑收回了目光,而我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她的音容笑貌。
直到鹿槐拿书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眨了眨眼。
“上课了。”
“嗯。”
她看了我一眼,用非常随和的口吻说: “你发呆的表情,好像思考的石像鬼。”
“什么鬼?”
“额,当我没说。”
我搔了搔头,不明白她在说啥,她的思维活跃到我完全跟不上,我想学霸的脑回路都是异于常人的吧。
简单的交流后,我发现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淡漠高冷,偶尔会露出并不算太真诚的笑意。
至于接下来……我们再也没有交流了,鹿槐经常在课上偷偷摸摸的看课外书,下课了就赶紧把课后作业干完。
反正上课听不听讲,做不做笔记都不会影响她年级前三。我比较笨,善于死记硬背,是那种就连老师打个喷嚏也写上去的人。
我眼尖捕捉到她看的是一本《春醪集》,看来学霸的口味也是不寻常得很。
幸好这本散文集篇幅不长,我熬了一个通宵便把它啃完了。
但我不知道她看书速度如此之快。为了增进我们之间的同舟之情,我决定主动搭腔,寻找共同话题。
自习课,她正在装模作样的看书。
我眼珠子上下遛了一圈,暗咳一声,抵着喉咙问她:“鹿槐,你在看什么书啊?”
鹿槐回:“没有男人的夏天。”
我一头雾水:“啊?为什么夏天没有男人?”
鹿槐睇来一个无语的表情:“书名就叫《没有男人的夏天》。”
我顿口无言:“……”
看来,我没法把话题寄托在书上了,我不是爱看书的文雅之人,但鹿槐看着也不像会玩游戏的。
我面如土灰,鹿槐不冷不淡的态度让我感到挫败。
*
渐渐的,城市有了秋天的气息。
今天刚好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