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哪怕不用比对,都知道谁对谁错。
孙氏道:“可涂花字再写就好了,犯得着推吗!”
姜瑾华道:“安宜个头比安南还要小上许多,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么推的,让母亲这般为他愤愤不平。先撩着贱,将军的女儿,难道站着不动让人欺负?”
戚安宜本来还吸着鼻子,这会儿震惊地张着嘴巴看着姜瑾华。
孙氏张了张嘴,“你……”
而陈晓慧一巴掌打到了戚安南的头上,“你竟然对着我和你祖母撒谎!”
陈晓慧愧疚道:“大嫂,这事真是我弄错了,一时着急才误会了安宜,在这儿跟你赔个不是。”
姜瑾华:“母亲刚才说过,做错了事就要认错,这种事弟妹就别代劳了。”
有孙氏的话堵着,陈晓慧只能催促戚安南,“快给你安宜赔不是。”
戚安南脸涨得通红,“安宜姐姐,那日对不住了。”
孙氏板着脸,大概是不高兴闹成这样,而戚安宜没有说话,一直向着姜瑾华。
姜瑾华咳了一声,“安宜,你若愿意,可以原谅他。”
戚安宜看了眼那张字,轻轻点了下头。
陈晓慧没脸面待在这儿了,跟着告了退,而孙氏一张脸铁青铁青的,也悻悻走了。
姜瑾华说了一堆话,这会儿头嗡嗡地疼,挥挥手道:“素秋,你把姑娘送回去吧。”
戚安宜眼睛已经不红了,她喊了声母亲,姜瑾华道:“先回去吧,晚上再去看你。”
戚安宜低下头,“嗯嗯,女儿告退。”
姜瑾华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中午说得多头疼,现在睡醒,神清气爽。
喊了丫鬟进来,收拾梳洗一番,她打算晚上去看看戚安宜,有些事该好好说一说的。
夕阳西下,姜瑾华趁着机会好好看了将军府。将军府是圣上赏赐下来的宅子,戚穆战功赫赫,如今是正二品武将,虽然位高权重,但将军府占地有三十余亩,已是逾制。
如今的逾制是器重,皇上器重戚穆,什么都想给戚家好的,可等十几年之后,这份器重就成了一把两刃刀,一面刀刃对着戚家,一面刀刃对着新皇。
姜瑾华叹了口气,对着丫鬟问了问戚安宜近来吃睡,得知不怎么好之后,吩咐了两句。
这走了半刻钟,才到舒宜轩,姜瑾华先在门口看了一眼。
习惯使然,她总这样在教室后面的窗户看学生。
戚安宜坐在桌前,脚往前一踢一踢的,一双小手拖着下巴,面前是张纸。
显然是在出神。
姜瑾华眼看着戚安宜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终于看到她时,把手放下,跳下椅子,规规矩矩地站好,声音很弱地喊了声母亲。
戚安宜现在很像小动物,若是有尾巴,估计在屁股后面晃来晃去。
舒宜轩伺候的丫鬟有六个嬷嬷一个,见姜瑾华进屋,全低着头退了出去。
素秋见状,也道:“奴婢去催催大厨房。”
说罢,跟着退了下去,还把房门关上了。
屋里有些暗,姜瑾华把蜡烛给点上,这才对着戚安宜说道:“坐吧,傍晚光线暗,就别看书写字了。”
戚安宜仰头看着姜瑾华,“是。”
姜瑾华想了想,直接道:“从前因为母亲的缘故让你忍让你祖母和几个弟弟妹妹,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受了委屈,是母亲不好。”
戚安宜诧异地抬起头。
姜瑾华保证道:“今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书中原身在前两日病死,但现在有了她,戚安宜就还有母亲。
只不过戚安宜虽然震惊,但没有像姜瑾华想的那样,一脸委屈地嚎啕大哭,而是偏过头道:“母亲,这样的话您以前也说过,但从未有一次言而有信过。可今日您守信了,所以我愿意再信你一次。”
戚安宜神情倔强,姜瑾华突然想到,原身出身好,外祖家也是书香门第,她教出来的女儿懂事识大体。
再加上这个时代规矩的束缚,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大吵大闹,最多在心里对她母亲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是受过多少委屈才变/成以后那样。
姜瑾华喜欢懂事的学生,但过分懂事就让人心疼了。
姜瑾华摸了摸戚安宜的脑袋,“以后母亲都言而有信。”
她不再说这件事,而是拉着戚安宜的手道:“这都傍晚了,一会儿传饭吧,母亲在这儿跟你一起用。”
想了想,姜瑾华又补了一句,“可好?”
戚安宜点了点头,接着,她小声说道:“母亲不用陪祖母用饭吗?”
姜瑾华心道,她难道还用陪孙氏用饭?
其实陪这字还不准确,应该是伺候。
戚穆常年不回家,原身作为妻子该照顾孙氏,原身也算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