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杀,父亲带着他的表妹和二人只比原主小两岁的女儿登堂入室后,原主的世界蓦然崩塌。
没人关心她,没人在意她,更没人开解她,曾经的同学甚至好友还会当众嘲笑排挤她。
只有竹马会在发现原主躲在角落偷偷哭泣时给她递上一包纸巾。
哈?一包纸巾?
金萦屿差点没礼貌地笑出声来。
她可没错过所谓竹马那一闪而过的纠结神色,她敢相信,如果不是那竹马手中正好有包纸巾的话,他大概率是不会拿出口袋里那条手帕给乌槿姝擦眼泪的。
只有原主这个已经濒临绝望且单纯的傻孩子,才会因为这包纸巾感激涕零,甚至以为是爱情。
原主把竹马当成了精神寄托,直到她因为成绩不合格被退学,而她的妹妹乌瑾雅却提前入学霍斯比。
乌瑾雅有着娇艳美丽的容貌与不错的成绩,加上比原主更加讨喜的性格,让她成功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
——包括她的竹马。
原主不敢相信,但她不敢去质问,因为怕仅有的一点温暖也不复存在......
可惜她还是自杀了。
和原主的母亲一样跳楼自杀。
她撑不下去了,退学后的她每天在家彷徨度日,但乌瑾雅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她的竹马——沈致。
举行婚礼的前一天,基本没有交流的妹妹来到了她的房间,用淡淡的、充满着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姐姐,我知道你喜欢阿致,但他是我的。”
乌槿姝早已心如死灰,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所以呢,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对方停顿了几秒,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再次开口,语气里听得出比之前增添了几分坚定。
“虽然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有可能,但想到婚后大家还住在一起还是会感到不舒服。”乌瑾雅看向原主的眼神充满着意,但她还是道:
“所以我和阿致在外面给姐姐买了一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爸爸也同意了,这个家我会和阿致一起维护好,姐姐可以放心的过去呢。”
乌槿姝唇上的血色渐渐淡去,直到最后脸色一片惨白,她只觉脑袋空空,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在了耳边,周围的墙壁和地板,人与装饰都在缓慢地、模糊地抽离远去,自己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尘埃一般找不到落脚点。
她向后踉跄了两步,顿了好几秒才从眩晕中缓过神来。
所以到最后连自己的房间也要没有了吗?这里有她所有的回忆啊。
本就木然的心再也无法控制的升起了一把火焰,她突然冲向乌瑾雅,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并用力关上了门。
听着门外少女因为摔倒而发出的尖叫声,佣人的惊呼声,父亲的暴怒和后母看似安抚实拱火的话语,乌槿姝终于放弃了。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这个憔悴的女孩,没忍住痛哭出声来,她自己都不喜欢眼前这个又笨又憔悴的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什么也没有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就像一个笑话。
任凭着眼泪无声往下掉落,她累了,也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与理由。
夜深,乌槿姝来到顶楼,这里也是她的母亲去往生命尽头的地方。
她抬起手,茫然地抓向了天上的月亮,像是想要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慢慢地往屋檐走去,直至脚步一空。
就像是一只折了翅膀的鸟儿般从空中垂直坠落,在灰白的水泥地里绽放出一朵鲜红欲滴的花。
接受完记忆,金萦屿沉默了许久后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幸福。”缥缈且无力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什么意义上的幸福,幸福也分很多种不是吗。”
“......所有...任何...都可以,事成后,我可以给予你全部的灵魂。”
“好,我答应你。”
霍斯比学院,现在是原主中学一年级,今天正是开学第一天。
记忆里的母亲现在依旧如一朵娇嫩鲜花,暂时还好好待在温室里,但是显然,已经存在的父亲表妹和他们的女儿不是薛定谔的猫。
他们是炸弹,随时会引爆这个外人看上去还算幸福,实则岌岌可危的家。
乌槿姝记忆里的母亲是温柔的,但似乎也是偏执的,偏执的守着她的丈夫,不然温柔又胆小的母亲也不会有勇气,当着女儿的面从楼顶跳下去吧?
金萦屿一直觉得,人唯有自救才能真正脱离深渊,如果自己都没有离开的想法,她更不会费力,去拯救一个深陷泥潭不想挣扎的人。
至于她那位妹妹,每个人的出生他们自己并不能决定,金萦屿也不会因此去怪罪她,只要这位妹妹没有不该有的心思。
她神色平静的走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