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顾己肆的记忆。
那双黑靴转了身,手中拎这一个墨青色包裹,慢慢走远。雪雾弥漫扩散,覆盖着浑浊的天地,穆幼青只觉心头悲凉,却欲哭无泪,心口像被剜了几刀,又被残忍撕裂,身体却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疼痛。
好像她只想与这渗着血色的白霜融为一体,永世长眠。
这是顾己肆的意识。
一股悲痛欲绝的压抑瞬时涌上心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顾己肆的。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穆幼青喊出自己的声音,“你要拿的东西得自己去拿啊!活下去啊!”
【恭喜宿主,读取记忆“青冥”读取成功,完成两次记忆读取可兑换一份特殊颜料,请再接再厉。】
穆幼青呆立原地,随着记忆片段消散,视线中出现两行墨字:“悲若青之浩浩,失若冥之凄凄。”,这是“青冥”之色,正是顾己肆点在那只火狐眼里的瞳色。
穆幼青喘着气,眼泪从眼角滑落,方才那股情绪萦绕,挥之不去,她回过神看向顾己肆,谁知黑衣人在一瞬便包围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你——”
穆幼青想问他什么,话还未说出口,手就被顾己肆紧紧反握住,那股暖意包裹着她的手。
下一瞬,她被顾己肆推了出去。
穆幼青愣住了,一股凉意顺脊骨往上爬,疼痛再一次袭来,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疼。
她觉得头脑发胀,口中涌出血腥味,全身失去力气,在身体倒下的那一刻,她看见顾己肆嘴角浅淡的笑意。
院中最后一朵海棠被风折断,飘落在顾己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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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知此事会闹的这样大!”刘开富翘腿坐在躺椅上,一手提着茶壶,一手举着烟斗,他斜眼看着老马,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茶,“放心吧,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人替我善后,怕什么。”
“您何时安排的刺客,就连我也瞒着。”老马佝偻着背,在烟雾中挥了挥手,“这齐王据说是圣上的私生子,不知犯了何错被流放的,但此事并未伸张,那就还有转机,今日那白衣公子能在齐王府通行无阻,想来和齐王颇有些交情,现下我们在齐王府伤了人,千错万错都在我们,就算是您那......那靠山,也不一定能有招啊。”
刘开富一听急了,他立马坐起身,“那你为何不早说!事已至此,你说该怎么办。”
老马想了一想,“您说,这小乞丐穆幼青是否当真是齐王暗中派遣来的?”
“不可能。”刘开富立马否了,“穆幼青祖宗八代我都知道,她那不成气候的老爹就是被逼债自缢的,她那老娘跟着病死了,父债子还,她穆幼青才欠下我一百俩,那齐王才来了几日,断不可能是齐王的人。”
“如此的话,咱们也捏住了齐王府的尾巴,”老马上前一步,笑呵呵说:“不如各退一步,咱们先站了主动权,只要不闹到京城便好。”
刘开富吸了嘴烟斗,“成。”
穆幼青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日,才睁眼就听围在身边的小侍俾喊着:“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那小侍俾刚转身想出去叫人,就被穆幼青一把抓住了手腕,她嘴唇干涩,毫无血色,“那个瞎子呢。”
穆幼青现在才知道人心叵测,你永远都无法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像本以为瞎子心地善良救他一命,不料却是反推她一把差点送了她的命。
小侍俾茫然了一瞬,看向房门,正巧那门被人推开了,一双白靴踏了进来,穆幼青松开手,目光凌厉的朝顾己肆望去。
顾己肆缓步进来,一只手被绷带缠着,脖颈出也绑着白纱,穆幼青见那白纱上渗着淡红色血印。
顾己肆沉默半响,半低着头问说:“感觉怎么样?”
这句半温半淡的话,穆幼青听着十分不快,亏自己还想着救他,他竟然用自己当挡箭牌,穆幼青红着眼眸,“很糟糕。”
“还有哪里不舒服?”顾己肆像是在为自己开罪,“背部的伤不严重,休息半月便无大碍,若是有不适你就告诉雨竹。”
小侍俾雨竹笑的极甜望着穆幼青,“我会一直照顾姑娘,姑娘有什么只管与我说。”
“不必了,”穆幼青小心翼翼下床,“我现在就走。”
这男人让她觉得比刘开富还要可怕,她踉跄没走几步,齐王府管事就进来了,说是刘开富遣人送了些礼来,还带了封信,信里大意是说不再计较齐王府抢了人的事,原本定为七日还清的欠款,他刘开富大肚放宽到一个月,只要还清了一百俩,两边就算两清了。
信中没提任何歉意,刘开富将过错推到了齐王府身上,又原谅了这个过错,黑衣人伤人是刀剑无眼,穆幼青和顾己肆的伤算是白受了。
顾己肆转过头,一切像是都在意料之中,他说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今日晨起,听下人说在东市撞见了个偷荷包的小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