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燕明过手中的竹简,差点忘了行礼。
燕明过见她这般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竹简,双眸微挑,不由地发出一声轻笑。
“王……”
赵明月反应过来,刚想行礼,却见燕明过略微摇头,他快步走到赵明月旁边,将竹简塞到女子手中。
“衙门重地,闲杂人等勿进,你是何人?”
萧原有些警惕地看着少年,此人一副富家子弟的矜贵傲慢,怎么也不像是顺天府或洪县衙门派来的仵作啊。
赵明月打开竹简正要看呢,没想到性情单纯的萧老弟这时候警惕起来了。
她不舍地合上竹简,燕明过毕竟算是自己的上司,她应该为他遮掩一下身份。
“家父乃方陈还,方县令。
在下方明过,有幸看过赵姑娘前些日子在衙门施展的祝由术,令在下钦佩不已,今日特来助赵姑娘破案。”
燕明过镇定自若地解释起来,说到“钦佩”时低垂着眸子看向赵明月,脸颊微微泛红,端的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模样。
方县令晚节不保啊,这是赵明月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在听到燕明过只换了个姓氏就敢骗萧原的时候,她都为燕明过捏了一把汗。
萧原是单纯,但哪有这么好骗?
“原来是这样啊,方公子快进来些,外面雨大,不要着凉了哈哈哈。”
萧原挠挠头,爽朗地笑出了声,他还为燕明过掩上了停尸房的房门。
赵明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燕明过则是如有所料地笑了笑,轻声对呆愣的女子说了句:“没事了,看去吧。”
这时,萧原面色认真地观察起尸体显现的外伤。
过了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说:“这些尸体中有些虽有外伤,但都是陈年旧伤,没有新添的伤,都在常理之中。”
[吴家废墟已经清理,由吴永超长兄交于牙人售卖中。]
赵明月郁闷地点点竹简上的这行字,燕明过凑过来看后焦急地说:“再不去吴家,证据怕是都要消失了。”
赵明月总算能把生姜裹在手帕中,生姜过于辛辣刺激,闹得她整个脑子一直很清醒。
赵明月听到屋檐上残留的雨滴落在台阶上,空气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泥泞感,雨正好停了。
“刚好雨停了,咱们去吴家府邸看看吧。”她提议道。
燕明过点头表示同意,他打量了一下赵明月道:“不过,我们或许还要伪装一番。”
成衣店前,女子绾着垂云髻,发髻高耸,发间斜斜地簪了支银杏簪,嘴唇涂了薄薄的口脂,粉面桃腮,引不少路人侧目。
“我说,用得着这么打扮吗?”赵明月小心地提着裙摆,这一身烟紫罗裙,布料里夹杂的银丝勾勒出写意的山水画,走动时若隐若现。
一看就极为昂贵,弄脏了她可赔不起。
赵明月转过头去,燕明过正财大气粗地付完衣妆的钱财,细细地打量着她。
半晌,少年喉中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明月清辉,就该这么打扮啊。”
“赵姑娘,咱们是要伪装成夫妻吗,去调查吴家正要兜售的府邸。”
站在一旁,萧原收起眼中的惊艳,他略带羞涩地说道。
?
“萧公子这话说的,在下与赵姑娘相识已久,若说装成夫妻,那还是我们伪装比较默契些。”
燕明过慢条斯理地说着,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微冷。
“可是燕公子看着太年轻了些,不如……”
“不如你和赵姑娘般配?”
燕明过嗤笑一声,不等萧原话说完便呛声道。
“哎呀,你们别吵了。”
赵明月冲到他们中间,双手合十一副恳切的神情,衣袖滑落,露出下面莹白的一双手出来。
“我有个堪称完美的提议。”
僻静的青鸾街,偶有行人经过也不约而同地捂鼻离去,虽然吴家府邸都收拾干净了,火势过大还是造成每每经过这里总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牙人早早等在了吴家府邸的门口,他也是刚得到通知,说是有一户外地的人家要来购置宅子。
他还纳闷为何这凶宅都有人来看,果然是不知真相的人。
“赵夫人,您可来了,可惜天公不作美啊,今日下了雨,不知路上有没有耽搁。”
牙人郑荣终于等到了来看宅子的一行人,赶忙迎了上去,局促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美艳轻盈的妇人一手一个拽着一脸不情愿的俊秀男子们步履款款地过来,耳饰随着行走间互相碰撞,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
见他们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过来,妇人纤眉一拧,口吻不满地指责:“你们看看你们兄弟俩什么样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