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没没没教过你,阴魂子时后才才才出来来来,作祟?”
酒气臭不可闻,瞻仰扭过头去抬掌扇风。能二道:“对啊,瞻行者,你这么大一尊佛还愁捉不住一只小鬼?”
瞻仰愣住,无话可接,却听能大咆哮道:“你这蠢货!头上戴多大大大红花就是,是天途行者了?”
自瞻仰出名之后,鬼界便兴起了一股戴花潮流。许多刚踏入猎魂这行的小姑娘们,都喜爱在头上佩朵红花,以示对瞻仰这个大名的追崇与敬仰。最夸张的时候,在葫中天每逢千年举办的年度总结大会上,便有超七成者佩各式红花入场,不乏众多男子也参与其中。她现下仍记得,葫中天外,人海成山,花潮如海,山拥簇着海,海环绕着山,竟不似个正儿八经的官方大会,更像是个千载难逢的追星圣地,场面极度壮观。
因此,至今无几人可辨明其真身。
瞻仰每逢想起便觉好笑,干脆也不走了,坐那拾起鸡腿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能大指着他哈哈大笑,道:“你瞧瞧!吃吃笑笑,哪里有瞻行者半分神采!”
说着,豪饮一大口,拍桌子放声道:“哎呀!要我说,这个天途行者让她当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照人之事!先是众叛亲离不说,她自己的魂魄还要悬于刃下,每逢千年渡一小劫,每逢万年受一大劫!渡不过去,随时魂飞破灭!换做是我,饭都吃不下!憋屈又窝囊,不如混个名声,早些投胎转世!”
声音洪亮,响彻内堂。能二登时站起,歪歪扭扭,晃晃悠悠与之辨驳:“你懂个屁啊!”
能大一听坐不住了,摔了酒坛,捉他衣领怒斥:“能耐了你啊!你再说一句!”
能二不屈不挠,道:“屁就是你啊!”
能大二话不说上手就是一拳。能二趴在地面一擦鼻血,再度跳起回了一拳。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互不相让,斗的是不可开交。
瞻仰一拍桌子,娇里娇气嗔怪道:“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二人充耳不闻,继续报作一团,拳打脚踢,好不热闹。
瞻仰微微勾起嘴角,再次捉了两只鸡腿,奔向了苍茫夜色中去。
月在上,圆如盘,皎皎清光。
荣华庄最高一座古建,一尊威武生风的麒麟兽坐镇,虎眼瞪四方。麒麟兽宽阔背上,一袭墨色长袍迎风猎猎,几缕幽黑发丝凌乱散开,凝眸望向瞻仰来时方向。待她愈靠愈近,突然收敛了某种难以分辨的情绪,漫不经心投向举头三尺之上,同样冷淡的清明月光。
足尖撵在那座土石高楼外缘,三下两下轻身攀跃于上,坐在将她与右玄羁恰好隔开安全距离,蹬腿晃脚乐哉憨笑的阿宝身旁。
瞻仰将手中一只鸡腿递了过去,阿宝眼神登时放亮,欢天喜地叫了几句“谢谢娘亲”,便虎头虎脑埋头啃食起来。
她微微浅笑,抬眼看向身旁,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将另一只递向前,道:“饿了吧?拿去吧!”
右玄羁垂眼盯了少许,正要抬手去接,瞻仰却好似恍然惊醒般,迅速收回了身前,一惊一乍叫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方才一时忘记,你们神仙是不准开荤的。破戒了,怕是又要被天界条例伺候了罢!瞧瞧这肥嫩流油的大腿啊!可惜,真是可惜!”
痛快道尽,只见右玄羁脸色沉如寒夜,瞻仰如获至宝,便心满意足兀自对着鸡腿啃了起来。
正酣畅撕肉,却听右玄羁携几分不怀好意,开口道:“本打算事后再告知你,只是看着实在太过扎眼了。”
瞻仰心中“咯噔一声”,旋即停下手中动作,“你,什么意思?”
右玄羁未吐一字,纤长五指转出那杆洞箫,在她手中鸡腿一点,戳出一点黑黢黢的物事,自顾自道:“果真是大户人家,连只绿豆蝇都养的如此肥硕。啧啧。”
被他如此一戳,瞻仰顿觉胃中翻江倒海,万般不可言说滋味难以消化,一口肉噎在喉咙间吐不出,咽不下,险些背过气去。
她唯有猛捶胸口:“算你狠······”
捶了半晌,那口肉总算顺下,瞻仰便重归蓬勃朝气。转眼望见身旁阿宝,鸡腿肥油糊了满面,她掏出一张符箓在他肉嘟嘟的面上揉了揉,柔声询道:“阿宝,这鸡腿好吃吗?”
阿宝眨了眨眼,也顾不上说话,只频频点头示意。瞻仰又道:“只要阿宝听话,回答······回答姐姐一个问题,姐姐便再给你一只,好吗?”
阿宝毫不犹豫:“好的娘亲!”
“好孩子······”瞻仰紧闭双眼接受了此称谓,缓了缓心神,指着右玄羁两只朝天鼻孔,再次询道:“他······我是说,你这个爹······方才都带你去何处转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