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卡特铎兰帝国的几个小型的、私人的超凡组织全部退场,并且不再试图出手,他们没有必要为此拼命,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大。
他们开始向后退,保持一段足够长的距离,但不敢离开,做起了沉默的观众。
而且,他们也无法离开,那倒扣的金碗形成了一道壁障,将整个群鸦小镇隔离开来,如果他们试图打破壁障,立马会遭到针对。
虔诚的朝圣者们依旧跪在地上,破旧的衣衫拖在地上,对之前的战斗,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嘴中喃喃,并开始唱起了神圣的赞歌。
金色的光辉自为首的老人开始,向外蔓延,洒落在所有朝圣者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光辉笼罩之下,他们的表情愈加虔诚;愈虔诚,这光辉就愈加浓厚。
这让他们得以隔绝一切,不受外界的影响。
严格来说,朝圣者和黑鸦教团并不是一派,尽管都信奉着群鸦之主。
但朝圣者摒弃一切外物与杂念,只奉献自己的身心,忠诚地侍奉着群鸦之主,以祈求有朝一日获得救赎。
因此,他们不愿意参与进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纠缠中,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朝圣者参拜的,从来就不是黑鸦教团,而是这片代表着群鸦之主信仰起源的土地,而是那座神之使徒曾经登临过的高塔。
来自阿卡恩联邦的保守派,出于某种理由,并没有出手,两不相帮。
而变革派,只剩下了几个人,需要报团取暖,小心提防保守派的暗手,并且,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黑鸦教团。
所以,如今场上真正地只剩下三方对峙:腐之教会、风雪神教、黑鸦教团。
而主力,自然是教皇到场,并且总部就在最近的贝卡亚特,随时可能引发神降的腐之教会。
祭礼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因为这一次要恭迎鸦神使者的降临,所以增添了许多的步骤。
接下来,两名身着黑袍的教徒沿着阶梯走上祭坛,手中各端着一个铜盆,其中一个里面有半盆清水,另外一盆里的景象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在两名群鸦教徒走近的途中,风雪神教的方向,突然有狂躁的风雪涌现,沿路将一切阻挡的物体冰冻,刮破了空气,夹着无数的冰刀,要将两人割成碎片。
同时,有两名风雪教徒微微下蹲,不知从哪里取出两门大炮,扛在肩膀上面,表面闪着奇异的幽蓝色的金属光泽,呼啸的炮弹直接飞射出,教徒被强大的后坐力直接带飞,极速倒退。
眼看两名群鸦教徒即将丧命,如此强力的攻击,根本没有留半点余地。
又有一位祭司停了下来,左手手指伸进金色大碗,微微蘸取了一些清水一样的物质,撒出,浑厚的男声轻响:
“神说,祂的信徒不应受到伤害。”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语一样,那风雪与炮弹,均被悄无声息地抹去,连那不知何时悄悄变得松软的、即将化为泥沼的地面也瞬间平整。
同时,祭坛上的祭司不甘示弱,开始主动反击。
又是一位祭司停下了脚步,这次是一位女性。
她从金碗中一点点拉扯出一张半只手臂长、微微泛黄的纸张,然后将其中绘有图案的一面对向两个教会。
是的,即便两个教会在不同的方向,即便这张画纸上只有一面绘有图案,但还是奇异地将这个图案同时对向了两个教会。
女祭司轻柔地开口,声音意外的好听:
“这幅画上描绘了一位未知的伟大存在,请诸位评鉴。”
教会众人像是被魅惑了一般,视线不由得跟着女祭司的话语移向这幅画。
风雪神教这边只来了一位主教,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迂腐的老妇人,没有被影响,立马移开视线,大吼:
“别看!”
可还是迟了,一部分人终究看到了那幅画上,所画的伟大存在的模样:
那是一位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存在,有时看着像位男性,有时看着像位女性,五官时时在变动,像是众生的模样都在一张脸上展现,但,无论是哪一张脸,都流露出悲悯众生的慈悲。
祂的皮肤是瓷白色的,不像是真人,倒像是某种特殊材质所制作的。
祂一共有六对手臂,每只手各掐着一个不同的手势,但在手臂间隙的阴影中,似乎还有许许多多只手臂慢慢浮现。
祂的后背,一个巨大的机械轮盘不停转动,刻印着繁复的某种文字,蕴含着某种至理。
“啊!”
看清楚画的一瞬间,不少人发出惨叫,身体开始产生异化,不可避免地向疯狂的深渊跌落。
可是,也有一部分人像是受到了感化,面上表情逐渐平静,变得和眉善目,变得慈悲,就这么盘腿坐下,满头的发丝飘然落光。
他们取下自己变秃的脑袋,那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就好像是脑袋和身体是两部分,拼接上去的,手指则一下一下在光滑的头顶有节奏地敲着,嘴中用怪异的语言诵念着什么。
旁人没听过这种语言,不过却听懂了传达的意思:
“礼赞,大慈大悲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