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情上他却越陷越深,甚至觉得有些场景似曾相识。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脑袋软软地从身侧倒来,压在了他的胳膊上。
苏曳微微一僵。
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瞬间浓重了许多。
他睁开眼望向身侧,少女沉沉地睡着,似乎将他的胳膊当成了枕头,还因为嫌硌得慌而不满地蹙了蹙眉。
大师兄的板车飞速疾驰,横越深渊时,忽然腾空而起。师雨萱跟着一晃,脑袋几乎冲着车板而去,被苏曳手疾眼快地捞了回来。
她睡得死沉,一点也没有意识自己的脑袋差点磕出个大包,反而手一搂,抱住了苏曳的胳膊,像猫似的蹭蹭。
于是苏曳挣也不是,推也不是,只能僵着手任由她枕靠。整条手臂酥酥麻麻,没有知觉,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了。
恰好玄清子闲着无聊,扭过头来想要唠嗑,一眼便看见了这极度令人不适的场景。
他摸了摸自己的秃头,不禁开始回想,上一次有姑娘抱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怀里是什么时候。
得有一千多年了吧?
那时候他的秀发还没有无情地离开他,他还是英俊潇洒的离山剑圣,爱慕他的无知少女能从蓬莱排到瀛洲。
只可惜,岁月无情。
他望了望苏曳乌黑旺盛的头发,心里酸溜溜地想:都是一千多岁的人了,老子也就比你大了一两百岁,凭什么你就驻颜有术,而我就英年早秃?
天赋高了不起?真仙了不起?
苏曳被他看得不自在,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将师雨萱的脑袋扶了扶,让她枕靠得更舒适后,问道:“师兄在看什么?”
“我在数你有几个发旋。”
苏曳:“……?”
玄清子语气低落道:“居然才一个。”
“所以?”
“所以你才不容易秃,听说发旋越多秃得越快,我还当你有什么特殊的护发秘诀。”玄清子依旧是格外低落的语气,低落中夹杂了一丝小小的嫉妒。
“……”
那么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说,结果就说这个。
苏曳懒得理他,干脆闭上了眼。
玄清子安静了一会儿,就在苏曳以为他在安心赶路的时候,忽然又听他说道:“我只能送你到春来城,之后就得走了。”
苏曳看向他,他也认真地回望着,表情是难得的正经。
“当初你打压离山,怕离山借你之势权倾天下,也怕离山因你而受牵连,故而让宗门避世,离山听了,但你也确实不肖。”
“后来你出事,离山还是没有幸免,受到了来自各方的打压,险些灭门,是最后改头换脸蛰伏下来才保留到了今日。但离山当年可称一句修仙界魁首,如今却如同地下老鼠般躲躲藏藏,甚至连名字都换了——”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站在明面上帮你。”
一旦他出头,修仙界的人自然便知道是离山在帮苏曳,那就是和整个修仙界为敌。
他实力高深可以不惧,但如今的离山却不行。这也是他夜行千里独自找到苏曳的原因。
苏曳是他小师弟,他得帮;身为离山现任掌门人的他,却不能帮,起码,不能光明正大地帮忙。
苏曳闻言,却不以为意,反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师兄的顾虑我明白。”
别看玄清子老是说着要替他收尸收尸的,实际上,他一有问题,最着急的就是这位大师兄了。
自然,他也不想师兄为难。
玄清子被他诚挚的笑容哽了一哽,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要去春来城找谁?”
更直白点他想问,你确定这么久过去,你还有朋友活着?
苏曳听不到他的心声,垂了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半晌才说道:“黑刀,王行。”
玄清子张了张嘴,磕磕巴巴问:“你确定那是你旧友?不是跟你有仇?”
即便是他,也曾经听说这俩人年轻时因为某事决裂,有过一场生死决斗。
那时他还嘲笑苏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失败,好歹也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少年天才,怎么朋友都没几个,走哪哪结仇。
“关系确实不太好。”苏曳表情无波,冷静地说道,“不过,他是个信得过的人。”
玄清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驾着板车驶向春来城。
远处,一座隐隐约约的城池显出了其庞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