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晚上,岐医谷南府的家宴及其热闹。
南家子嗣稀少,老谷主已经仙逝,南仲康唯一的姐姐又嫁入了皇家,轻易不得相聚,文柔又没有娘家,所以这些年来南府的主人也就是南木槿一家三口罢了,每到除夕家宴虽然温馨却并不热闹。
如今文柔的亲大哥找到了,闵家一家人又都在岐医谷,一下子多了好几口人,自然比往年要热闹了许多。
闵家三兄妹直到家宴的时候才知道,这岐医谷的谷主夫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姑母,而名满天下的岐医谷南大小姐竟然是他们嫡亲的表妹。
家宴上,表兄妹几人厮见了,闵少薇便笑眯眯的对南木槿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表妹,太好了,回去我就能气气赵茜那家伙,让她成日里跟我嘚瑟,现在她可是比不过我了。”
闵少芸在一旁忍不住笑道:“赵家三小姐不过那日跟你显摆了一句,你倒是记到了现在。”
“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态度呢,不知道有多气人。”闵少薇嘟了嘟嘴,说完便对南木槿笑道:“槿表妹,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啊,也让赵茜看一看,到底是她的表妹漂亮,还是我表妹漂亮。”
南木槿自小便没有兄弟姐妹,唯一有个太子表兄,不说不常见面,便是见了面也不过拘谨行礼不曾多亲近,如今倒是没有什么与兄弟姐妹相处的经验。
对于闵少薇的亲近,有些新奇又有些陌生,便只笑道:“等有机会,定要去冀南拜见外祖的。”
一直在一旁笑着旁听的闵少礼便笑道:“若是祖父见了表妹,定然会很欢喜的,这些年虽然祖父一直不多说,但是我们是知道的,祖父很想念姑母。”
闵少芸便有些伤感:“只可惜祖母见不到姑母了,只可很那何家和前朝太子,害得咱们闵家好惨,便是咱们都没有见过祖母的样子呢。”
一席话说得几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南木槿便斟酌着说道:“若是外祖母知道现在已经寻回了娘亲,定然是高兴的。”
“那是自然的。”闵少薇忙说道。
兄妹几人这厢说着话,那边南氏夫妇和闵氏夫妇四人也商议好了去冀南的行程,既然寻回了文柔,自然是要回闵家见闵老太爷的,另外文柔也想要去拜祭一下自己的娘亲,想一想当年自己被掳走后,闵老夫人不久就抑郁而终,文柔心里便很是伤心。
今日开始下起了大雪来,路上并不好走,闵少礼这边刚刚开始吃药,还要看看效果,而且文柔刚刚昏迷了一场,南仲康并不放心马上启程去冀南,最终,几人商定过了正月十五便启程。
一场家宴热热闹闹的结束了,南木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便开始继续研究杨焕的解药。
只是,她的心却有些静不下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闵少礼竟然是自己的表哥。
这次家宴,南木槿顺便给闵少礼把了脉,果然如爹爹所说,闵少礼因为这夜游之症而心肾不交,气不固血,所以导致气血双失精神不济。
这若是寻常的病症,只要找到根源,吃药调理,假以时日自然能够调理妥当。
只是,闵少礼这边却是很有些麻烦。
他并非因为生病而导致的夜游之症,而是因为顾其择梦中灵魂附在了闵少礼的身上,闵少礼一介文弱书生公子,如何禁得住顾其择夜间四处游逛,自然会因为夜间不得休息而生病。
唯一的办法,就是顾其择梦里不再附身闵少礼,不再四处游逛。
可是,这梦中之事,却并非顾其择能控制的,她总不能让顾其择不做梦吧?
再说了,她也不能跟顾其择多说他梦中的事情。
她要如何说?
总不能跟顾其择说,你梦里四处逛,害得我表兄生病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怎么想,南木槿都觉得这是个难解的题,她不由觉得头更疼了。
“哎……”南木槿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好豆蔻给南木槿端了甜汤来,见南木槿叹气,便问道:“大小姐,可是因为杨二公子的解药为难,大小姐也别太劳累了,这事儿急不得的,还是要慢慢来才是,别因此累坏了身子。”
“杨二公子的解药倒是有些眉目了。”南木槿喝了一口甜汤说道:“我是在想表兄的病症,想着怎么才能调理好,倒是想得入了神。”
“大小姐,表少爷的病吃了那么多药都没有效果,想来定是十分棘手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您也别太忧心才是。”豆蔻将烛花剪了剪,又往香薰里撒了一把安神粉,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小姐喝了甜汤便早些歇息吧。”
南木槿喝了几口甜汤,便不喝了,说道:“也好。”
想了想,便问道:“对了,豆蔻,杨家的那些人还在谷外守着呢?”
“可不是。”说到那些杨家的人,豆蔻便笑道:“不过他们倒是不敢离咱们谷口太近,只在必经之路守着,自以为藏得好,其实都被咱们看在眼里的,凡是来往的人,他们都要去确认一下,不过倒是没有惹出什么事端来,倒算是规矩。”
南木槿淡淡的笑了笑:“这大过年的,倒是难为他们还守着了,只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