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赵家人的这伙人正是张成德的家丁,明代家丁私有化,这些家丁才是张家的家底,这帮家伙跟着老千户张国正都参加过播州战役,战斗实力远远强过巡检司的那些废物。
赵恒这种理论强于实际的选手,打打范同那种废物还行,对上这些刀口舔血的老手真不是对手。
赵恒心中也没底,虽然一对一他并不怕这帮家伙,但四十多个就不好说了,不过好在这帮家伙并没有动手,而是在二十米外站定,将赵家人团团包围起来。
这时一顶小轿从红树林中抬了出来,到了海边停下,张成德从小轿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海边的这一家人,特别看了看赵恒,一米八五的身高在明代可不常见。
张成德原本想站到家丁前面了,但看到赵恒后决定还是远一些安全,所以站在家丁后面,笑道:“本官是海口所千户张成德,你们谁传信说是本官的亲眷?”
赵恒没想到这个穿了一身绸缎员外模样的人的就是海口所千户,按理说作为武官不是应该穿盔甲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赵志宽走到儿子孙子面前,学着电视里抱拳说道:“信是老夫送的!”
张成德看了看赵志宽,发现这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下巴光光没留胡子,不过听膛音深沉不像太监。这老头身穿一件奇怪的短褂,按理说穿短褂身份都不高,但这老头身上衣服可没有一块布丁,同时手脚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常年跑海留下的水印,十分奇怪。
张成德打量了一会儿问道:“老丈可是姓张?何以证明你是我张家族人?”
赵志宽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他笑道:“老夫祖上姓张,但父亲为了逃避佛郎机人的迫害改姓了赵,这些是老夫的家人!刚才给千户大人送去的纸上证明我们就是流亡海外的张家族人!”
中国历代为了避祸改姓的很常见,吕宋的佛郎机人向来讨厌汉人,最近的一次大屠杀就在二十多年前,海南距离吕宋很近,当时很多南洋汉人都跑了回来,作为地头蛇的张成德是知道的。
“好,不过这里不太方便认亲,能否请老丈进城,我父亲想要见见你们!”
赵志宽点头答应,回头对赵恒说道:“这次我和你爸进城,你留在这里照顾奶奶与你妈,如果我们天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逃离这里,知道吗?”
大海茫茫,他们举目无亲又能逃到哪里?孙晶虽然性格强势,但毕竟是个女人,碰到这个场合有些手足无措,低声说道:“爸,老公,要不咱们不进城了,直接逃走行不?”
赵志宽苦笑道:“咱们如果不获得官方承认,连活下去都不可能,还能逃到哪里?放心吧,我估计八成能活着回来!”
赵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电击棒,这是赵恒从警校带出来准备防身的,现在爷爷与爸爸更需要它。
“爸,这个你留着,电力还剩一半,估计能用两次!”
赵福祥点了点头,将电击棒接过藏了起来。
都准备完毕后赵志宽说道:“张大人,我与儿子进城,孙儿留下保护女眷可好?”
张成德点头笑道:“可以,不过海滩风很大,范同!你带着本官的亲族去烽台等候!”
范同知道千户大人要将这帮家伙监视起来,赶紧点头说道:“请千户大人放心,小人必定会照顾好千户大人的亲族!”
得到安全保证后,马桂兰开始忙里忙外收拾东西,张成德看到停在海滩上的汽车十分有兴趣,他问道:“老丈,你们这辆车好奇怪,为什么没有车辕?如何套马呢?”
赵志宽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敷衍的笑道:“马匹都死在了海里,只剩这辆车驮着我们冲上岸来!”
张成德看赵志宽并不想回答也就没有多问,等几人收拾完毕后,张成德上了小轿,赵志宽几人步行跟着来到了南渡江口的烽火台。
南渡江是海南岛第一大河流,明代水流充沛可以通航,航运可以直达上游的定安,南渡江口分左右设立两个烽火台,左边的就是白沙津前墩烽火台。
离着烽火台不远有一个小小码头,张成德的轿子上了船,赵志宽等人也上了船,马桂兰孙晶赵恒站在码头上送别家人,马桂兰看到儿子丈夫要去冒险心中不舍,眼中泛起了泪花:“老赵你一定要小心,福祥照顾好你父亲!”
赵志宽没有多说,冲着家人点了点头,与儿子赵福祥登上船,渡过南渡江的支流海甸河。
海口所距离渡口没有多远,上了岸走了不到两里路就看到海口所的城墙,后世海口所城墙在民国期间都已经拆毁,就算赵志宽是海口本地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雄伟的海口所城墙。
与内地明代县城差不多,海口所也属于制式建筑,城墙成正方形,琼州府志上记载海口所城墙周五百五十五丈,高一丈七尺,阔一丈五尺。也就是周长一千八百多米,高五点六米,宽四米九。后世1924年,军阀邓本殷拆除明朝建成的海口所城墙,工程队将拆下的所城墙石运走筑成了一道长堤,并在长堤上修建了一条马路,就是今天的长堤路前身。
海口所因为是军事堡垒,所以厚度远在府城之上,但这面积就不如了。海口所城内只有简单的东西南北两条大街,将整个城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