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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 / 1)

喜叔给我的半个馒头,我白天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留着晚上饿得睡不着的时候吃。

夜半时分,我饿醒了,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抱着腿,从衣服里掏出那块已经干硬成疙瘩的馒头啃起来。

一阵轻微的响动,睡我旁边的葵花婶子也醒了,“桔子啊,这么晚不睡……哟,咱你还有个馒头呢?”

我想起白天她对我的帮助,掰了一半递给她,“你也吃,小声点。”

她接过那一小块馒头,囫囵一口便吞了,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小桔子,真的谢谢你啊,我最近不知道怎么越来越饿了,饿得反酸水。”

“汪汪——呜呜”透过木墙缝隙的山风将远处隐隐约约狗叫声携入,像是在呜咽,随即又安静了,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我打了个哈欠,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窑场里依旧热火朝天,喜叔如约而来。

两年前,喜叔为了混口饭吃,头脑一热去给一个县令做幕僚,无功无过做了半年,县令因卷入党争余波,被革职杀头,作为幕僚的喜叔也沦为了矿场奴隶。

“呆了两年,你怎么不逃走?”我压低声音问道。

喜叔白了我一眼,指着脚镣,“戴着这个怎么逃?何况这里四面环山,周围都是悬崖峭壁,野兽出没,我们只有来的那条路能出去,那条路上都是官兵守卫。就算你侥幸躲进山中,总管的那条大黑狗你见过没,那是哮天犬转世!你躲到土里,监工掘地三尺也给你拔出来。”

“不会吧……”我有些不敢置信。

“还有啊,逃跑被抓回来的会被套进麻袋里当着大家的面活活打死啊!”

我顿时毛骨悚然。

“我听说,这里这么多年,只有两个人成功逃走过,别的都……”

“老头,叫你干活你叽叽咕咕干什么!”

“昆爷。”喜叔弯着腰:“她大小砸不好,我正训她呢。”

昆爷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去别处巡了。

我以为要挨打了,谁知昆爷没有为难。

“待久了你就知道了,平时多拍拍马屁,眼力见活一点,监工们对你多少也网开一面。”

我乖巧地点点头。

“刀爷知道吧。那是笑面虎,活阎王,别看他平时喝喝茶,不打不骂。这里去年二十个多个男人联合反抗,没一会儿,都被刀爷砍死啦,一人一刀都没多余的。”

我被吓得一激灵,差点被里的锤子砸到手指。“喜叔,扯哪里去啦。桑满的事呢!”

桑满是我给令绩取的假名,在山上住的时候他们都这样叫他。

“没事,我算过了。他命硬得很,邪难侵正,虽然现在可能很坎坷,但是性命无虞。”

“真的吗?”

“那当然啦,我算卦一向准。”他挺直腰杆骄傲地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算出你会在这里?”

“啧啧,你小毛孩,懂什么叫医不自医,卦不卜己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

“唉,算卦的,能算到别人的运势,但算不出自己的懂吗?卦呢,只能算大概,看不到细节。就像现在,我知道桑满活着,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病,肚子饿不饿,我只能知道他活着。而且,就算我真的这么厉害,算出了我自己的,也躲不掉,既然是命定的,我算出来也是提前知道而已,并不能改变它的发生。”

因为被我质疑了他的能力,喜叔激动地论证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钟声,喜叔的脸随风僵硬住。“出事了,要出人命了。”

喜叔说,这钟声只有早上叫人的时候才会被敲响,其他时间敲响,就是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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