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举步维艰
连续三日的突袭，没有时辰，没有人数，虽未破城，却足以让兰玉发疯。他派人没日没夜的盯着钟离文欢，要他制作火器。
可钟离文欢是个瞎子，做得再快也赶不上兰玉的浪费和愚昧。
整个皇宫之中，因为兰玉的阴晴不定，弄得人心惶惶。
兰玉破开钟离文欢的大门，直奔林珑去，他们拦不住。兰玉一把揪起床榻上的林珑，恶狠狠地道：“后日就是你的死期。”
“殿下，阿沅是我的人，殿下答应过的。”
兰玉冷哼一声，道：“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你算老几？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明日之内，做不出一千火器，我就杀了她。”
“殿下——”
天涯誓死保护钟离文欢，却被兰玉的人扣押带走。
“殿下，我照做就是，不要伤害阿沅。”
兰玉扔下林珑，砸向床榻，林珑一声闷哼，钟离文欢道：“殿下，我就在此帮助殿下制作火器。”
“哼。你最好听话。”
屋外的人松开天涯，却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屋子。
钟离文欢想要查看林珑伤势，被林珑拒绝。
“文欢公子，你们都好谋略，好计划，我不过是一颗你们谁都能利用的棋子。关心我作甚？”
钟离文欢背影一顿，转头看向坐起来的林珑。
“父亲舍我，母亲弃我，哥哥们也各有打算。你说，我算什么？”
“你是林珑，是——唯一的。”
林珑抬眸，眸底晶莹闪烁。
“我还能是我吗？”
“只要你想，你就是。”
林珑无奈地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化作泪滴，滴在掌上，温热灼人。
“阿沅！”
“你别碰我。”
钟离文欢退后，林珑道：“你们要做什么，我都管不了，也帮不了你们。兰玉要用我威胁二哥和兰序，可他不知道，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你会回来。”
林珑歪歪头，倒在床上。
“我好累啊。你走吧。”
“阿沅，你不是想知道钟离家的真相吗？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
【即使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给你的锦盒，你可曾打开过？”
林珑睁开眼睛，歪头看他。
“锦盒里是我钟离家的一切。包括当年那段往事。”
“钟离文欢，你想说你很惨，也活下来了。所以劝我也活下来。”
“是，我正有此意。”
钟离文欢也不管林珑听不听，只说他自己的。
“衣长歌是我的母亲，并非生母。我的生母是绿歌，南风绿歌。当初南风家败落，南风老妇人将家族传承给了南风绿歌，可南风泓仪不满，算计了她，她也沦为阶下囚，逃亡到了栢兰城，遇见我的父亲。”
“那欧阳先生呢？”
钟离文欢强忍着笑意。
“欧阳先生是我养母衣长歌的义兄，也是我钟离家，不对，衣家的家主。”
林珑眼前的迷雾被拨开，瞬间豁然开朗。
“他为何会出现在南风家？”
“造化弄人。义父在衣家时，便立下誓言，成为一代神医，因此他常离家在外，救过南风泓仪。南风泓仪见他医术精湛，拉着他拜了把子。”
林珑忍着笑。
“荒唐。”
“确实荒唐。养母发现我并非亲生之后，对我百般为难，却是因为父亲除了绿歌之外，还养了外室。外室为他生了儿子，他便密谋毁了养母，夺取衣家的一切。”
“恶心。”
“阿沅，生母和养母发现父亲的外室是栢兰城刺史之女，才出此下策。”
“衣家的人呢？”
“养母嫁给父亲之后，衣家的人也接二连三病重去世，特别是外祖父去世之后——衣家举步维艰。”
“当年大火，烧了所有的一切。唯独你拿着衣家的火器之秘，找到欧阳先生，重振钟离家。”
“阿沅，如今的钟离家是我和义父费尽心思，受尽屈辱才得来的。我怨过，恨过——”
“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父亲动的手。”
林珑冷笑出声，久久沉默。
“阿沅，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为了——活着？”
“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活。”
“好。”
钟离文欢一扫阴霾，他低头摆弄火器。天涯嗓音低沉，道：“少主，你哭了。”
钟离文欢摸了摸脸颊。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