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私心,又或者是顾心月无数次安慰自己是李相夷不想被别人找到。
拿着这个借口,她谁也没有透露,就这么和李相夷相处了两年。
期间也有过岁月静好和相濡以沫,但很多时候,每一次的争吵反而在她心中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
顾心月不怕清贫,不怕辛苦,因为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日子都是甜的。她难过的是喜欢的人一次次想要推开她。
八年前,她和李相夷大吵了一架。
时间间隔太久,顾敛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只记得彼此都说了很决断的话,而顾心月难过的扭头便走,在心里赌咒发誓再也不见他了。
若没有意外,顾敛不确定顾心月会不会心软回头。
因为二十多岁的她再也无法与十几岁的她共情,但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不过一转头,她便来到了举目无亲的北离,成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来路的孤魂野鬼。
顾敛的第一个师父齐天尘捡到她时,虽然她眼神中的懵逼与疑惑都快从脑门子上溢出来了。
但齐天尘掐了两下手指,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打从他一眼看到她便觉得是个可造之材,十分适合给他当徒儿。
总之顾心月初入异世的恐慌、痛苦暂且不提,她都还没来得及太过伤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出家做了道士。
齐天尘觉得“心月”这个名字同佛家那群秃驴关系太深,和他们道门十分不搭。
再加上齐天尘怎么掐算,顾心月都不像是个有佛缘的,便为其取名叫“敛”。本意想着能让她能敛迹于心,沉稳持重,勿露锋芒,以免过刚易折。
谁知她这人简直是逆向生长,年纪越大反而越不正经。
三师尊常说,就顾敛这幅德行,给她个碗叫她去城角讨饭,她都不觉得此事是侮辱,说不定还会觉得有趣,厚着脸皮笑嘻嘻的就去了。
顾敛心中不服,她年少时虽然称不上一句稳重,但好歹也是个正常人。
谁知师父齐天尘时常喜欢说点冷笑话来彰显自己的幽默。
后来拜的师尊百里东君堪称老不正经,性子促狭,没事就喜欢看她变脸。
三师尊司空长风不仅是个女儿奴还热衷八卦,是个隐藏的吃瓜小能手。
二师尊李寒衣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这近墨者黑,相处久了,就算是正经人也正经不起来。
而顾敛,上至师尊下至朋友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不知不觉也浪了起来。
按照萧瑟的话来说,她这是后来者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八年,几乎是她人生中的三分之一。
幼年时锦衣玉食未曾经历过挫折,少年时终于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青年时当了道士结识了一群好友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
武功、性格以及思想在这八年间逐渐成型,她终于成长了,身上能隐约看到许多人的影子,鞣制在一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顾敛。
然而顾敛实在没想到,她都已经认命,安安心心地待在北离了,命运居然又给她送了回来。
饶是顾敛觉得自己向来随遇而安也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当年离开的太过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和兄嫂告别。如今再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至于回北离的道,她还是要找一下。师长至交都在那里,她可舍不得就这么抛弃。
大概是好酒的道士当久了,又被江湖人按了个酒剑仙的诨号,她如今的性子有些混不吝啬。
如果李相夷再次站在她面前还敢对她恶语相向,她可就不是暗自垂泪而是一个巴掌呼过去,打不死都算她的。
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变得混乱起来,驴蹄不安分地在地上踱步。回过神来,顾敛才发现这头驴子不知道将她带到了什么犄角旮旯里。
顾敛从驴背起身坐好,她无视前方一众拦路之人,指着驴头:“我说小二啊,小道我花了身上全部的碎银子将你从前任主家手里解救下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直接给我带强盗窝里来了?二兄,二大爷,我这宁愿饿着也没亏待过你吧?这事你做的可不地道!”
“呵!”贼头王满冷笑一声,“臭道士,别以为你说出这样的话,老子就能放过你。
不过看你这身寒碜样估计也是个穷鬼,可我们黑风寨也不能白出动一场,就把你骑的那头驴留下。
仔细瞧瞧,你这道姑长得也不赖,梳洗打扮一番说不得也是个美人,干脆一起留下。”
哇塞,千年难遇啊!
多少年了,在北离,初入江湖便名扬天下,除了暗河的一众杀手,根本没有宵小敢冒犯到她面前。
终于有人敢于身先士卒来打劫她了,还是想劫财劫色!
顾敛激动地抱紧自己:“你们不要过来啊!”
王满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