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很菜,屋顶的风很喧嚣,这就是那天除了银时以外的所有回忆。
每当伊月再想起来,都是她用肩膀轻轻靠着他后背的场景,不管对面冲过来的是谁,他都能用一只手解决掉。
她越过他银色的发梢去看,一点都不紧张,到了最后,都开始捂住嘴巴笑出来。
他赢得很轻松、完美,把所有人踩在脚下。或许很久以后的记忆有经过美化,但是伊月愿意这样相信,坂田银时是无敌的,在那一刻。
高楼之上,残垣断壁之间,他们望向同样的方向,前面没有飞机挡着,后面也没有追兵,美好得像一场梦。
玻璃碎片熠熠生辉,就连垃圾袋都是好看的颜色。
头顶是蓝天,脚下是深渊,在这天地之间,风吹着伊月的裙摆,坂田银时问她:“除了打他们,你还想做什么呢?伊月酱。”
她用美丽的嘴唇说:“想往别人头上放大便。”
嗯,这种话即使只是说说,也能获得瞬时的快乐,就像跳跳糖在嘴巴里爆开的那个瞬间,毫无意义,但开心。
银时说:“可以啊,只要不放我头上就行了。放完要记得逃跑。”他在笑,“只要跑的够快,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脸瓷器一样白,发丝乌黑蜷曲,用心尖血般红的嘴唇说:“想做大猩猩。你做银背大猩猩,我来做克罗斯河大猩猩,因为克罗斯河大猩猩好看一些……”
银时说:“那么做大猩猩的第一步,是抛却羞耻心。”
伊月想了下,笑笑说:“我做不到。”
银时笑得更厉害了,说:“伊月酱,虽然人类是种很不堪的生物,但是……我们还是做个人吧。”
他拿出了戴希继承给他的沧龙王,朝天空抛起,大声说:“进化!伊月酱,我带你看银色的沧海和桑田。”
沧龙王条状的身躯从圆盘里脱出,迅速展开变大,越来越快,像是雨伞一瞬间弹开的动作。
砰,一声,空中似乎出现了一面飘扬的旗帜。随着面积的扩大,颜色越来越浅,逐渐化成泛出微光的洁白无瑕。
高楼之下,庆祝节日的人群扬起头,一张张脸排布起来,许多人在看着。天上出现的奇观,像是巨大的白色战旗。对世间的一切黑暗宣战,白色越发膨胀,满布整个天空,直到天空不存在了。
伊月的身旁,坂田银时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战旗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他自问自答着,“鼓舞士气啊,还有……障眼法。”
哗啦,头顶上洁白的海洋向下坠去,居然毫无障碍地穿过了他们,降到了脚面以下。
“呜呼”人群跟着喊了一声,目之所及的头顶都是浪花般浮动的巨型薄膜,太阳光透过沧龙王细纱般的细胞组织,随机闪烁着光斑,银色泼洒流泻。
银时指着脚下薄薄一层的海洋,对伊月说:“现在我们要像是滑沙一样~滑下去。”
从30层的高楼顶端,乘坐软乎乎的云,直接降到地面。
伊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没有说话。
银时明白了,不太方便啊。他便张开双臂,对她说:“那、我可以吗?抱抱。”
伊月看着他,伸出了双手,张开,现在他可以过来了,她会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抱起来……
可是,“唔啊”,下一秒钟伊月就脱离地面了,银时过来的时候给她把手撞回去了。现在她是捂着嘴巴的,根本不需要她勾着他的脖子,不用她出一点力,银时把她像个玩具一样,抱在了怀里。
这已经不是男友力了,是猩猩之力。
然后他就跳楼了,自信满满地跃进了沧龙王幻化成的海洋中。
薄纱在他们身下呈现恰到好处的角度,重力的作用下,速度越来越快,但是伊月很放松。因为绝对的力量能让她解放一切,在银时怀里,她怎么动碰到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壁垒,就像坐了个不会散架的凳子,任凭你折腾,别人纹丝不动。
“哈哈!”所以她可以笑,可以仰脖子,可以蹬腿,可以把自己翻个个儿,用手指去划拉波纹一样散发光彩的银色海洋。
绵延不绝,大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膜,将所有人与他们两人隔开,没人能见到他们眼中的风景。
伊月仰起脸,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微微上翘的嘴唇,好看的鼻尖,就再也移不开了。
好在那时候他没有看过来,得以让她抓住了转瞬即逝的冲动。伊月抬手搂住银时,在他的下巴边缘亲了一下。
这是个充满错觉的吻,不轻不重,所以银时觉得……她好像是亲了他一下,又不太确定。太快了,不管是下落的速度,还是转瞬即逝的温度。
下一秒钟,他们就到达了地面,那个巨大的海洋球池,蓝白两色,节日期间放在广场中央给小孩子玩的大池子里。
穿过白色薄膜,伊月仰面陷落进去,感到后背有了支撑,与此同时,视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