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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第七章

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原身的亲生父亲,现任的文昌侯姜敏行。

和老太君一样,他昨儿个也没进宫赴宴,只是理由略有不同,他是前两日吃坏了肚子。

这若是别的轻症便也罢了,偏是这样容易在人前丢丑的病,便和老太君一起报了病,在家中休养。

姜敏行昨晚没歇下,太后的口谕一出,就有人来文昌侯府报了信。

他心焦不已,早早地在门口等着。

不过终归是称病没去赴宴的人,也不好大喇喇地在自家门口晃荡。看到自家马车回来了,他就往宅子里去了。

后头和柳氏碰了面,便细细问了起来。

那会儿天实在晚了,柳氏困得眼皮子打架,还是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不过柳氏也不知内情,只知道姜穗殿前献艺,然后就被太后指婚,然后姜穗当众说明自己的心仪对象,后头在太后寝殿待了一阵子,便回来了。再在宫门口碰头,她惊魂未定,且到底是继母,不方便多问。

姜敏行让柳氏赶快去沐浴休息,自个儿却是毫无睡意,思索良多:

发妻走得早,他隔了几年才续娶,中间很长一段时间,他跟长女相依为命,幼时的穗穗也承欢膝下,软糯糯的一口一个“爹爹”地唤着他。

只是后来,他肩负起了整个侯府的担子,需要续娶继室,还领了一份自己并不擅长的差事。

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工夫和心力,才没让侯府在自己手中彻底衰败下去。

等他回过神来,他的穗穗却已然长大,成了最循规蹈矩的世家贵女的模样。

时下讲究女大避父,他家长女做到了极致,从不主动去寻自己的亲爹。

偶有父女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长女同他说话,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从不抬眼乱瞧。

且长女一个月里总有一小半时日待在宫中,父女俩可以说是聚少离多。

以至于姜敏行有时候都怀疑,长女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模样。

但甭管父女俩关系多平平,他这当爹的总归是对闺女记挂着的。

在屋内不眠不休地盘桓了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天光乍破,姜敏行就使人去濯华院问姜穗起身没。

谁成想,下人说更早一些、晨光细微的时候,大姑娘已经被老太君请到松鹤堂了。

作为儿子辈的姜敏行,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见过老太君教子的雷霆手段的!

莫说是自家闺女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便是他,现下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皮肉发紧。

心下着急,他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火烧火燎地就往松鹤堂赶。

才刚到窗垣边,姜敏行就看到老太君对着自家长女抬起了手。

当下便吓得狂奔而入,忙不迭跪下求情!

方才屋里的氛围虽称不上剑拔弩张,但总归是严肃沉闷的。

姜穗都没反应过来,被他撞了个屁股蹲儿,上了年纪的老太君更是反应不及,还维持着方才摸姜穗脑袋的姿势。

现下他这么一打岔,老太君才放下了胳膊,只无奈道:“说什么‘手下留情’,难不成我是戏文里的老虔婆,还能真对着孙女动手?”

看胖胖的的庶子没挪窝,老太君越发无奈,“不信,你问问穗穗,我方才可是打她了?”

姜敏行这才转头去姜穗。

姜穗刚从地上爬起来,摇头道:“父亲误会了,祖母并没有对我动手。一大早唤我前来,也只是祖孙俩说些体己话而已。”

“原是这般。”

姜敏行将闺女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呼出一口长气,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莽撞!

“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虚长了年纪没长心智,关心则乱,绝对没有把母亲想成什么戏文里的‘老虔婆’。儿子认打认罚!”

他白胖的面皮上泛起红晕,一边跟老太君告罪,一边就要哐哐磕头。

老太君倒没同他置气,道:“没得妄自菲薄,当年你大哥没了,家里你还有好几个庶兄弟。我选中了你袭爵,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一点误会而已,不值当什么,快起来吧。”

其实姜敏行到现下对自己能在一众庶出兄弟中、脱颖而出这桩事,还稀里糊涂的,便再次忙不迭告罪,方肯起身。

他不知道,姜穗这昨儿个才穿越的局外人却是品出了一些味道——老太君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弯弯绕绕。眼前的胖爹却恰好是胸无城府之人。这样的人创不出什么丰功伟绩,固守产业倒也够了。再看他言谈间对老太君的恭敬,那也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

“好了,我和穗穗也把话说完了。想你们父女也有体己话要说,就不用在我这儿耗着了。正好也我也乏了,跟你媳妇她们知会一声,今日都不用过来了。”

老太君本近年来本就不爱热闹,怕长孙女行差踏错,才让人把姜穗请来。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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