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七七八八：“所以你师父走后，那鱼妖假借你师父的名义作威作福？”
“还不算笨。”他的目光落在书上。
还不算笨还不算笨，成天就只会说这几句，这木头都要把她给闷死了。
施苒苒走到卫济舟的身旁，跪坐下来，掰过他的手腕，将书放在木案上：“你别看了，多没意思啊，我们出去透透气。”
卫济舟任由她拉着手腕，左手挑开书，翻到下一页。
见拗不过他，施苒苒索性撩开男子的袖摆，看着前几日被毒蛇咬过的伤口。
上面结了暗红色的痂，看起来并无大碍，她托起来吹了吹，摸着残存的良心：“还疼不疼？”
卫济舟的注意力终于转移过去，抬眼见施苒苒认真盯着伤口：“又不是瓷器做的。”
“你明明能直接疗伤的，”施苒苒不服气，在她眼中，卫济舟还真就是瓷人，“故意给我看，好让我乖乖听话。”
她嘟哝着，越发觉得自己的臆想十分合理，于是转过身去，佯装恼怒。
身后传来无奈的叹息，随后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卫济舟似乎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施苒苒转身，见他拿起佩剑别在腰间，“我也要去！”
“去找亭长，顺便带你散心。”卫济舟言简意赅，明明心中想着陪她，偏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见得了愿，施苒苒眉眼弯弯，赶忙爬起来，披上外衫跟在他后。
镇上的人万分热情，团团围住他们，两人费尽功夫，才找到亭长的住所。
朴素的家院被篱笆围起来，几只鸡抬起爪子悠闲漫步。卫济舟绕过它们，叩响房门。
老人正算账，听到动静后开门，见是施苒苒两人，立马将他们迎进去。
“没什么好招待的，还望笑纳。”亭长年老体弱，斟茶的手轻颤着，还是施苒苒看不下去，主动伸手去帮。
热气氤氲，模糊了施苒苒的视线，她双手拖着巴掌大的瓷杯，觑着对话的两人。
“所以多年前来的那位仙师，竟是清衍道祖！”卫济舟的坦白给亭长带来莫大的冲击，他呆怔着，不可置信地呷一口茶压压惊。
在大楚境内，无人不知清衍道祖，就连大楚的君王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而眼前这位容貌清隽出众的公子，竟然是对方的内门弟子。
“那亭长可知道祖的下落？”卫济舟指节叩了叩木桌，发出笃实的声响。
施苒苒觉得好玩，也学着他的模样在旁边对桌案敲敲打打。
卫济舟停下动作，用手指勾了下她的袖口，示意施苒苒老实些。
亭长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小插曲，仔细回想着：“清衍道祖留下一张纸后，就离开了落枫镇，也没说去哪里……”
似乎想到什么，他双眼锃亮：“不过好像朝着北方走了，还提到什么‘京城’。”
话音落下，卫济舟神色一凛。
的确如卷轴上所画，道祖最后动身前往的正是大楚的京城。
“纸给我。”他声线清冷，以至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近人情。
亭长不敢怠慢，走到里间翻弄一会儿，才从陈旧落灰的抽屉中找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置着薄如蝉翼的黄纸，上面的字迹因年代久远，早就分辨不出，似落在水中浸湿洇开。
“这是清衍道祖留下的，这么些年我一直放在盒子里，可惜我等凡人参悟不透天机，只知道是个宝贝。”刚拿到手时，亭长也请了多方道士，皆看不懂上面的术法，久而久之也就束之高阁了。
卫济舟接过残卷，望着上面熟悉的纹样，以及指腹传来的粗糙质感，眸中沉淀着凝重的情绪，又从空间中拿出一道黄符。
“此符镇压邪祟，以此答谢亭长的慷慨。”
亭长受宠若惊，双手接过黄符。比起虚无缥缈的咒法，黄符显然有用得多，连忙站起身来，作势要跪，被一股力道给制止住。
“既如此，卫某告退。”拿到残卷后，卫济舟不愿多留，起身离开，施苒苒见事情办成了，跟在他的身后。
“京城有好吃的吗？”刚才听到两人的对话，踏出院落的那一刻，施苒苒激动的心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你喜欢的都有。”见她欢脱得险些露出原形，卫济舟忍俊不禁。
“到时候你可不能小气。”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施苒苒收敛起欢呼雀跃，站在原地瞪着他。
她可还记得卫济舟有多抠门。
“自然。”男子扬唇，琥珀般的眸子如星河倒灌，流露出清凌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