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这位壶公,觉得和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一样,嘴里嚷嚷着:“悬壶济世……”脑子一转,便心血来潮的也想这么做。
猜着爹应该在总铺子里头,于是便坐着车去了孝陵卫方正药铺找陈方正。
他们家的方正药铺几乎是遍布南京城,总铺子在孝陵卫,由陈方正打理着,再就是成贤街方正药铺,由陈洛伊打理,朝天宫的那家由陈小玉看着,长千里则是吴氏管着,虎踞关由陈艳心和李云天两口子管着。
下了车,陈乔礼便步履如飞的走进了店里。
这家药房十分大,是座三层楼的中式建筑,楼顶上的瓦片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门口还有两棵招财树,书上挂着银元。
屋里则是木地板,还有抓药的地方,通过楼梯走到二三楼,就到了诊病之处。里面的人三五成群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的。
“爹!”陈乔礼抬起头望了望楼上喊道。
“乔礼。”德海在一旁听见了,看向他说道。
他回首一笑,“德叔叔,我爹呢?”
“上头给人看病呢,你在这里坐着等一等罢。”说罢,德海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
“哎呀……这时间过得真快,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出头呢,一眨眼功夫,倒这么大了。”
陈乔礼笑笑,接过杯子,抿了口茶,“谁说不是,时间像是从指缝里钻走了。”
“你坐着等会儿啊,我那边正忙呢,就先失陪了。”
“哦哦哦,德叔叔,快去忙罢。”说罢,德海就又去了药柜子处给人抓药。
他最是有耐心,等了一上午,终于见着陈方正从楼上下来,于是猛地起身,“爹!我来看您了。”
陈方正眉峰紧缩,正揉着太阳穴,一听见他儿子的声音,瞬间明朗起来,快步走下楼梯,在陈乔礼身边坐下,“怎么啦?找你爹什么事啊。”
他又凑近了陈方正一些,还给他揉揉肩,眉眼笑得有些狭长,“爹,累吗?”
陈方正皱皱眉,“说吧,求我什么事儿?”
“我想……悬壶济世,您知道壶公吗?”
陈方正把他手拨开,笑着说:“知道啊。你也想那样?”
“对啊。”
陈方正觉得自己儿子总算是做了件和医药有关的事,十分欣慰,脸上不觉的泛起笑容。
陈乔礼看他笑了,想着这件事八成是可以,于是继续道:“不过我不拿葫芦,我就摆摊给人看病,价钱便宜,挣下的钱给了穷苦人家,爹,您看可以吗?”
“可以!这有何不可?这是大好事,以后这样的事啊,你都不用过问我,直接吩咐管家给你准备就是。”他身体朝后倾了些,大笑着摆手。
对于儿子的心愿,一定要尽力满足。
“是!”陈乔礼大声回答。随后又一溜烟儿的开车回了陈府,让大平给他准备此事。
--
最近南京城连着下了好几场雨,都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气也逐渐变凉,中午还好,一到了早晨和晚上,就必须添一件衣服。
明德苑的瓦片上还往下滴着水,张思乔穿着长袖白旗袍,坐在房檐下面听这水声。
她手里还拿着一盆白大米,腿上放着报纸,一粒一粒的捡着米。
小梅也搬了把椅子做到她旁边,说道“我来帮你,这顶是费眼睛。”
张思乔看着院子大门,顿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陈乔礼呢?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小梅手里拿着一把大米,边挑着边打趣“怎么了?后悔了?想他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说这话时,心还猛地跳了一下,随后又故作平静。
“好好好……”小梅的尾音拖得极长,看样子是不信。
她又故意岔开话题,“小吴呢?”
“哦,他呀,和云香洗戏服去了,还有头面儿。”
“唔……”她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话给引到别处。
引开话题后,脑子里反倒又想起他来,便时不时朝门口看去,不过又一想,她那日将他甩在门外,又说了过分的话,他一定很生气,不会回来了罢,就算是回来,也不会理她了。
她的想法又转了个弯儿,觉得不理她也好,把她忘了不再纠缠对谁都好。
“思乔!米捡好了吗?”关力张在楼上喊着。
张思乔抬头也喊了一声“哎,好啦!这就拿上去!”
把米递上去,再给了厨房,中午做好饭来大家一起吃,这种日子张思乔还挺喜欢。
--
陈乔礼让大平拿了一张长板凳和长木桌,一踏子病历本和钢笔,以及写着低价问诊的招牌。
他就把这些个东西搬到了离陈府不远的大街上,穿着一身棕黑色的长袍马褂,还专门戴了副眼镜儿,打扮的有模有样。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