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挂在人类只可远望的天上,而我的星星就在我的身边。
——杨澄
这晚,我们四人并走在村子的小路上,茶茶依然叽叽喳喳的说话,也不知刚才她和梁成去了何处,没人问便没人回。反倒是我和杨澄沉默了,像两只沉默的小怪兽。当然,杨澄终究是比我要热络下,按照现下实行的话说,他就是个妥妥的E人。
“抽烟吗?”烟横亘在梁成面前,是杨澄在同他示好。
梁成摆摆手:“高原抽烟,杨大少也不怕高反。”
“他才不怕呢。”我小声嘀咕。
茶茶蹦到我身边,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说:“让他俩先走,我们在后面慢慢跟着就行。”
想着我们要出门,老乡提前给我们备好了手电筒,给我们指了指山坡上看银河的位置,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务必确保安全,这才放心掏出手电筒。
杨澄听了梁成的话,把烟塞回烟盒,老老实实当个举手电筒的桩子,他其实不反感梁成。反倒是有些欣赏他,这种欣赏来源于,梁成有种不属于他们圈子的果敢和孤勇,他身上有一股天然的野心。当然,也是这种野性让他受到了危险。
人类天生害怕有危险性的东西,而雄性面对威胁时,第一反应是进攻,所以他那拳打在了梁成的脸上。
“没事儿吧。”杨澄指了指男人的脸。
“小伤,这点东西和以前在悬崖翻车差点死点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梁成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你看着不小,倒是经历了不少,怎么想着做这行的。”
黑暗下,梁成的眼神敛了又敛,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这样了。”
“一年到头都这样?不回家。”杨大少都是一年到头不回家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人家。
“哼,家里没人了。”
杨澄愣住了,大概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冒犯,反倒不好意思,停下的步子待听到女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时,又动了起来:“不好意思,没别的意思。”
“梁成,你喜欢王莹什么?”
抛砖引玉,醉翁之意不在酒,杨澄铺垫这么多不就是想问这个呗。待问题回到原点,他又觉得手上的伤口有些刺痛,但其实梁成的答案根本不重要,梁成喜不喜欢王莹,喜欢王莹哪点,都无关紧要。
这份感情的关键点在他和王莹。
梁成斜眼看着这个号称在情场中走了又走的男人,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的经历:“她长到我点上了。”
男人看女人的第一眼,看得不仅是美貌,还有顺眼,还有是不是长到他的点上,能让他为她心跳加速。
而梁成说的点是,他驱车从村子离开时,本可以马上就走,但他回头了,因为看见了王莹。在这之前,他以为世界上本没有相似的人,可王莹真的太像了,太像那位了。
杨澄听见这话,回头望了望跟在不远处的王莹,两位女生不知道说起什么,茶茶起哄地笑着,王莹腼腆地跟着,她埋在黑暗里的只有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和稀稀疏疏的星光。
“莹莹,一直都在我的点上。”
“我现在只想守护她。”
杨澄想起王莹说她最难的时刻,他心疼,却无济于事。因为那时候的他也自身难保。都说高处不胜寒,人在高位有的是想收拾你的人。嫉妒,就是人类最疯狂的情绪,它会引动内心深处的恶魔。
那时候的杨家也出了意外,没有闹得满城风雨的原因是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母亲虽然和杨家脱离了关系,但终究隔着一个杨澄。叶家最高的那位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保住了危在旦夕的杨家,杨澄又一次被送出了国,并明令禁止和国内断了关系。
杨澄,是杨家和叶家最后的后手。
幸运的是,杨家和叶家都保住了。只是等他隔了一年回来时,王莹又走了。
“听说你们分开了很久?”梁成坏笑道。
“嗯,分开了很久。”
如何来界定这种分开呢?王莹主动从英国离开,是分开;他选择离开画廊后,尊重她的决定,是一种分开。他们断断续续,断联了那么久。
“那你还了解她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成,我和莹莹断联多久,她都是王莹,我都是杨澄,我们本质上都不会变,我对她的爱也不会变。”杨澄说话时的眼神就像一头被激醒的野兽,龇牙咧嘴地暴露他的野性。
“梁成,我爱她,比你,比她想的都久,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