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不由奇怪的问:“婉儿,你不是说,要在东厂待一两个月的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婉不由苦笑:那时候谁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没底,可不得多说点儿时间,免得你们担忧?但如今既然事了,怎能不尽快回来?她又不止是东厂客卿!翰林院侍讲才是她的正职!
文嘉纵然原先不知,但见到唐婉此刻表情,又岂能不知她的想法?便给打了个圆场:“母亲还不知道妻主么?必然是妻主担忧我们,方才早早回来了。”
洪夫人一想也是,哪怕玄月再怎么给她保证,唐婉好好的,都不如她亲眼看见唐婉平安归来,更让她放心!
想着,也就放下心,看了眼文嘉文钰,为他们说好话:“婉儿,你娶了个好夫婿,这段时间家里家外,可多亏了他们操持。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啊!”
唐婉笑着点点头,“娘亲放心便是,女儿之后自会好生感谢夫郎。”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段时间,我和段夫人相处甚谐,便留了段夫人与我同住,嘉钰堂西厢还是留着给你纳侧室吧!”
闻听此言,唐婉呼吸一滞,她都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想的,前一句话还让她好好对待文嘉文钰,后一句话就让她纳侧室?
她不由看了眼文嘉,见他神情还算平和,这才笑道:“娘亲,若是与岳母相处的好,想与岳母同住,只要岳母同意,女儿自是没意见!但是这话,娘亲还是且莫再提了,后院地方不少,怎么也住不到嘉钰堂去。”
洪夫人还待再说,但一直不曾说话的段姨娘,却趁机插话道:“家主莫要如此说,妾身此番携女随儿子出嫁到唐宅,本就不合世俗常理。虽家主不以为怪,还好生安顿我们母女,妾身本该感激涕零,但有些话,却也不吐不快!”
哦?听这意思,段姨娘竟是支持娘亲的吗?只听她道:“家主虽出身不差、自身又颇有能力,但家主与本家分宗,也不曾收些门客健仆,手下无人便是根基不足!如此,想在京城立足,实乃千难万难。
此番与文家联姻,本该借助文家之势稳住脚跟,以图后事。但新婚未过,文家便举家入狱,出了这样的事儿,不被带累已是幸事,还谈何借势?
所以,家主当务之急,不是别的,是招揽人手、提升家族实力!情急之下,哪有比娶夫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而且,正因为京城现如今乱,举家入狱的不知凡几,才会有捡漏的机会啊!错过了这次,谁知道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唐婉懂段姨娘的意思,这是借由罪不及出嫁子女的律法,借机在那些入狱的人家里,挑些男子,名为娶夫纳侍实为充实自家底蕴!
但是,别怪她胆小,实在是她刚从东厂出来,尚且不明如今形势,哪敢妄做决定?况且,娶夫纳侍总是需要聘礼的,而她早先就与文嘉说过,娶夫纳侍的聘礼不从公中出,她自己拿出来!但是,她现在哪有灵石?
所以,沉默一瞬后,唐婉只能婉拒两位长辈的好意,说:“岳母所言有理,但我家如今境况,能自保已然不错,何德何能庇佑别家?再者,招揽人手,虽是当务之急,却也得对方能信得过才是。如今局势混沌至此,谁又能保证,对方现下心理如何?
岳母好意,儿媳心领了。但是恕儿媳胆小,不愿掺和这些事儿!”
段姨娘闻言,有些急了,正待再劝,就被洪夫人拦住,紧接着文嘉就拉着唐婉告辞。待唐婉出了松鹤堂时,已是若有所思,待回到嘉钰堂,三人再次坐下时,她已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