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膝下嫡子一人、嫡女两人、庶子两人;我膝下嫡子三人、庶子一人、庶女一人。资质却都不佳,几十岁的人了,却未有一人结丹!
我们尊贤亲王府,实力如此衰弱,如何参与储位之争?偏偏,我们两人都在名单之上,若都折在这都城之中,让家中怎么办?”
那二姐语重心长的话,却打动不了少年。
少年并不回答,犹自小声低泣,那二姐无奈,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给幼弟解释:“同姓不婚,这是规矩,我们自然没有坏规矩的想法。所以,也没打算让你嫁给他!只是想借机把你摘出去,留你一命看顾家里的老幼。”
但少年却怨恨的说:“真要是这样,为何不把我留在家中娶妻纳妾,却还要把我嫁出去!”
那二姐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待少年情绪稍稍平稳后,才道:“姨父怀你时,正值战乱,三天两头上战场,哪怕姨父是个铁打的人,都顶不住。
好不容易打退反贼,回了王府养胎,却又收到姨母战死的消息,动了胎气。难产生下你后,未曾修养,便赶去给姨母收尸。
但你虽有修行资质,却不过是五行黄灵根,而且先天不足,堪堪在束发前筑基。谁知与你封赏旨意一同到来的,还有召我们进都城的诏书。
嫁人可以避免其他候选人针对你,但娶妻尊贤亲王府护不住两个人,而小弟你觉得祖母会护谁?”
少年不说话了,一时间悲从中来,不由大声痛哭起来。而那二姐也不再说话,轿内安静的只剩下少年的哭声。
但那二姐却没说实话,她此次带幼弟前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但是,虽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却无论如何不能牵连家里。如今,尊贤亲王府全凭祖母一人撑着,她虽是母亲嫡女,却只是嫡次女,爵位不过是从三品郡王。
而她从一品亲王的母亲、正三品郡王的姨母、正二品亲王的大姐早已去世。家中祖母以下爵位最高,不过是大侄女的正三品郡王、她的从三品郡王。
虽说,只有她死了,尊贤亲王府的传承才不会乱。但是她却想要用自己的死,为家里谋一个未来!临死之前,还要安顿好小弟。
唐婉就是她为小弟找好的依靠!虽然唐婉爵位不高,但是修为不差、辅修之道极为厉害,被宗人府密切关注。同时,她还是新晋大儒刘大儒的亲传弟子,又与东厂关系匪浅,对夫侍也颇为维护。
这样的人,足以护住也有心护住小弟。更何况,若是她死了,她和小弟的气运,也会尽归唐婉所有!得了如此好处,唐婉想护得护,不想护也得护!
别以为她不知道,御马监监丞森淼,是在为谁收集龙凤之气,若非同姓不婚这条规矩,她是真想把小弟嫁给唐婉的!只有这样,才最保险!
唐婉不知有人在算计着她,利用她保全家人。她只是平复心绪后,对那轿子里的人产生了好奇!为什么她会听到一声龙吟呢?不是真龙,那就应该是龙气了!是哪家亲王的子嗣进京了?
不过好奇也只是一闪即逝,她又不打算争储,那些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与其琢磨那些,还不如想想回去后,该怎么面对文嘉吧!她该怎么对文嘉解释,她晋升个国公,却把他的正君之位给弄丢了?
回到玉候府,唐婉难得生出一些胆怯之心,不敢下马车。但感觉到在大门迎接她的娘亲、夫侍子女后,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下来拜见娘亲。
“女儿见过娘亲,娘亲您怎么到大门口来接我了?有事您等我回来向您请安时,再说不好吗?”唐婉尽量不去看文嘉,只是对娘亲说话。
谁知,娘亲只是苦笑,却不说话。“妻主,刘大儒和玄月公公今日匆匆而来,现下都在您的书房等候。”嗯,嗯?
文嘉的话,让唐婉吃了一惊,见娘亲对她点头,肯定文嘉的话,她赶紧道:“文嘉,你送娘亲回去,文钰你带其他人各归各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没等文嘉文钰回答,便快步顺着其他人让开的路,去前院书房见两人。
“女婿,不会出事吧?”洪夫人担忧的看着唐婉的背影,文嘉虽也担忧,却还没失了理智、乱了分寸:“母亲,那是妻主的师尊和好友,能出什么事呢?我们还是听妻主的,回去吧!”
洪夫人点点头,带头回后院去了。文嘉一路陪伴、安抚洪夫人,不让她胡思乱想,以免她昏头作出什么事来。文钰则安排其他人带着子女回院去,自己则是带着唐幸和唐霓,去安泰堂等消息。
唐婉匆匆而至书房,推开门见师尊与玄月二人一人站在书架旁看书,一人坐在桌边玩笔,相安无事。这才长舒一口气,进门对闻声看来的师尊行礼:“弟子见过师尊,未曾远迎,还请师尊恕罪。”
刘大儒对唐婉点点头,合上书将之放回书架上,这才看向她,道:“无妨,今日乃是晋升爵位的大喜之日,恭喜你。但是,为师今日来此,却是有话要问你。”说着,又看向玄月,示意玄月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