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相已经摆在眼前,宁远捅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当年那三个人,是你,赵斌和余秀英,对吗?”
“我是被强迫的!”
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昏暗的光,空旷的大厅内只回荡着撕裂的声音。
“我才20不到,根本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他们指示我做的,第一次明明说好拿到钱就逃,他们太贪心了,后来出了人命,我当时太害怕了,可是已经收不了手了......”
“我根本没想过要人命,是她强迫我干的!”刘义严全身不停地抖动,指着余秀英怒喊。
“你胡说,”余秀英脸色煞白,头发早就被汗打湿了,贴在头皮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刚刚说的那些和我根本没关系。”
刘义严心理防线彻底崩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了,余秀英竟然还为自己争辩。
“最开始,是你找到我问想不想干大事,挣大钱,我年少无知一口就答应了,哪知道你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伤天害理这个词从刘义严口中说出来,怎么听也觉得讽刺。
其他人没打断他俩狗咬狗的戏码。
刘义严极力控制住发颤的牙关:“第一次杀了人,我就想退出,是你们说与其提心吊胆等着被抓,不如继续干一票大的,等有了钱,我们就分开,远走高飞,从此以后谁也不认识谁,那个婴儿本可以不杀他,是你,”他抬头望着余秀英,“你说与其留下独活在世界上,孤苦伶仃,还不如跟着他父母去了一了百了,是一种解脱。”
林隐隐和宁远听到这个可怕说法不觉看向余秀英。
“还有那名修理工,真的不是我杀的,是赵斌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敢杀人......”
“你别说了。”孟晓闭上眼睛,冷冷打断了他。
“这么多年,我真的很害怕,经常都会梦到那个大冰柜,”刘义严唐颓无力地说,“赵斌死的那天晚上,我就猜到有人约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这几天活的比之前几十年还累,每天都担心有人会杀我,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死的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我知道自己做过不可饶恕的错事,所以有钱以后,这些年一直在做慈善。但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事,我想活下去。”
“功不抵过,”蓝芜心声音冰凉,“你们根本毫无悔改之心,要不然,我用血玉改命来引诱你们来这里,怎么还会相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蓝芜心没有只手遮天的本领,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对方就上钩。
若他们不再抱有侥幸的心,怎么会轻易就来到这里,相信一块小小的血玉,能逆天改命,只能说明,这几个人走捷径的想法,从没变过。
十几年前被残忍杀害的人,年轻的生命只停留在那个时候,而害死他们的人,苟活到了今天,甚至还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包括被害人的家人后代,带着不甘和怨恨,苦苦追寻多年真相,以自己的方式惩戒凶手。
“可是,你们这么做值得吗?”说话的是小张,他眼睛哭肿了,全然不顾自己身份暴露,“为了惩戒凶手,把自己也变成凶手,也会得到制裁,大扬和那个女孩替刘义严而死,他们是无辜的。”
宁远轻轻咳了咳,似乎在提醒小张,他也知趣的收敛情绪。
值得吗?
林隐隐知道对于蓝芜心和孟晓来说,这件事的意义,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值不值得可以来评判。
“对于他们我很抱歉,赵斌是我杀的,我提前在厕所准备好纳米丝,想制造出非人为的死亡状态,我没想到吴佳文会意外出现在刘义严的房间,大扬吃掉的氢化物也是我放的,最开始的计划是想脱身,可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孟晓如释重负。
孟晓想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完全撇开蓝芜心,可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毫无痕迹的杀人,光靠他一个人根本办不到,除非有熟悉环境的人支撑,这个人也只会是蓝芜心。
宁远听出他的意思,可没办法开口评论一个字。
因为真相实在太残忍了。
小张拍了拍胸脯,化身正义使者般:“放心,他们两个杀人凶手,一个也别想跑!”
“我说了这件事跟我根本没关系。”余秀英脸上泪痕已干,目光阴狠,语气甚至还带上几分威胁,“你们说了这么多,能拿出一点证据吗?我辞去老师的工作后,就离开了,那个时间,根本不可能参与你们说的这些事。”
余秀英面不改色:“他一个人说的话,难道可以成为证据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拉着我不放。这么多年,我只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打工者。难道他胡说八道的言辞比法律还有威严吗?”
余秀英的这番话,倒是让林隐隐对她刮目相看,她心理素质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林隐隐站起来,声音很轻地说:“如果我可以拿出,你辞职后还在本地的证据,是不是就承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