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样一提醒,梓菱才想起此等重要之事。
对呀!她还想多买几个花灯回去送给大家呢!
于是梓菱将这桩命案抛诸脑后,果断一个瞬移,将彼此又带回到了方才那条熙熙攘攘的主街上。
在花灯铺子里挑好花灯,梓菱将其收进香囊里,这便往护城河边去。
鉴于主街委实太过拥挤,为了赶上河灯会上最热闹的景致,二人只好从小路抄捷径。
哪吒觉得瞬移最为方便,可梓菱想再多看看凡间的景致,便仍旧选择步行。
这处巷子清幽僻静,头顶一轮圆月仿若白玉盘,明亮的月光倒立在青墙黛瓦上如霜似雪,极具情调,以至于梓菱竟是哼起了曲子来。
她手提花灯,步伐轻快得像是在翩翩起舞,而哪吒也是这会子与她闲聊才知晓——蓬莱的仙子个个善舞,而众人中舞姿最优者,当是有三界第一美人之称的潇芊仙子,也难怪能令声名显赫的真君一见钟情了。
“云昶,你说咱们要不要赁一条小船呀?到湖心放河灯感觉会更有意思哎。”
梓菱提起莲花灯,让月光穿透绡纱,去欣赏里头朦胧的烛火,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缥碧色罗裙,被月华笼罩的侧影正就落在男人眼中。
哪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只觉她美得如梦似幻,像是抓不住的浮光掠影。
对此,他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左右他师父太乙真人的乾元山满是金矿,就算她想将整条护城河包下来,他也是出得起这个银子的。
哪吒正想出声应允,倏忽间,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的干草堆动了下,里头似是藏了什么东西。
出于高度警惕,他落在一侧的手立时旋出一个法诀,那堆干草蓦就散了开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身形瑟瑟发-抖。
她蜷缩在墙根,遽睁的眼眸里盛满惶恐惊惧,止不住地颤声:“我没有杀人,不要抓我,我没有杀人……”
听及这话,哪吒俊眉敛了敛,猜出她应当就是潇湘阁里失踪的那个舞姬。
正如梓菱所言,她一个弱女子究竟是如何能挖得了一个男人的心的?
“你就是潇湘阁的舞姬?”见此情形,梓菱这会子又对此事燃起了兴趣,忙不迭凑了过来。
见女子眼眸通红,仍旧念着“我没有杀人……”这话,她便提裙蹲下,借助花灯映出的烛光去仔细打量对方。
哪吒知道她在干什么,负手静立,待她起身后,才开口问道:“如何?”
“是凡人,”梓菱来到他身侧,沉静回应,“且未在她身上闻到血腥味。”
挖心这种勾当,其实哪吒早年有所耳闻——
那些刚修炼出人形的女妖为了保住容颜,除了吸干男子的精气外,还有一种能让对方死得更好看点的法子,那便是以心炼药。
他本以为潇湘阁的舞姬就是妖,如今看来,怕是另有其人了。
目光淡淡落在舞姬的脸上,哪吒沉声问:“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许是这道声音哪怕有所收敛,依旧透出威慑,只见对方明显抖了下,继而蜷缩得更紧了。
见此,梓菱不由拿胳膊肘去顶他,提醒道:“你好凶哦。”
哪吒甚感无辜:“……”
他怎就凶了?
于是梓菱只好再次靠近,用较为温柔的语调劝慰道:“你别怕,我们是道士,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有说出来,我们才有办法帮你。”
闻言,舞姬忽就抬起了头来,那双眼呈现几丝亮色,她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男子确实是一副修道人士的装扮。
眼眶里含-着的泪忽就落了下来,舞姬边哭边道:“那时我正在跳舞,然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她挖了他的心……”
听她断断续续说完,站着的二人对了个眼神,确信这件事定是妖孽在作祟。
须臾后,梓菱忍不住问:“你可还有其他去处?”
很多时候,面及弱小,她其实都能与“众生皆苦”这四个字共鸣。
舞姬大抵是不敢透露,只低头不语。
梓菱只好道:“我们若是想抓你报官,大可现在就动手。”
对方这才坦白:“城东有个破庙,我本想着等夜深了,再躲到那里去。”
其实于哪吒而言,他是绝不会同对方如此废话的,但他看得出来梓菱心性良善,悲悯之情大抵难以自抑,也就由着她了。
梓菱点了点头,随即于手中化出一个面-具,递过去道:“这个给你,你自己小心些。”
舞姬接过道了声谢。
直到离开这条巷子,梓菱边走边忿忿不平:“这妖精真是太可恶了,不仅杀人还连累无辜。”
“云昶,你觉得呢?”见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她只好驻步,转身看他。
哪吒这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