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因此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脚步放慢了些。
路上空荡荡,寂寞得很,何况身旁有这样一个人,叫人很难耐得住。
于是寒皙主动找了话说,“腿是怎么伤到的呢?”
钟浴笑着道:“落雪的时候去看山,脚下踩空了,滑了一下,摔了个狠的,养了一整个冬天,不然这会儿我应当在漳南。”
寒皙问:“雪里的山好看吗?我还没有看过。”
她离开的时候,真陵还没有下雪。
钟浴道:“是很好看,但是我为此摔了腿……”说完她朗声笑起来。
寒皙被她感染,也一起笑出来。
笑完了,钟浴就问:“我倒很喜欢你,你叫什么呢?”
寒皙怔住了。
面前的这个人,讲这样的一句话,仿佛她很慷慨,而寒皙好似也真的承了她的恩情,欠了她的,倘若不回应,就是她辜负了情义,于是寒皙报恩似的,将名姓连同小字一并讲了。
钟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就是你啊,这家的女儿,不久前才同夫家和离了的。”
寒皙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一笑。
不然要怎么说呢?
钟浴又问:“怎么就和离了呢?你长得这样,他也舍得吗?”
这比寒皙先前的话还要冒犯,但她确实是一副真诚模样,看着似乎只是纯粹的不解。
因此寒皙倒愿意同她讲,“他另有所爱……我不愿误了他……”
钟浴听了笑起来,“那你还真是好性情,要是我,一定脱他一层皮。”
寒皙微笑着道:“不必我出手,他自己就已经脱了一层皮了,讲真心话,我很敬佩他,他算得上一位君子……”
钟浴摇着头笑,“真讨厌你们这些君子,渊清玉絜,衬得我们这些鄙陋之人愈发面目可憎了。”
寒皙当她是玩笑,笑着道:“还请莫要取笑。”
钟浴道:“我可不是取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往后咱们说不定是熟识,先前只说姓钟,如今都告诉你,我单名一个浴,从水的那个浴,小字叫做濯英,我比你年长些,你若是愿意,可以唤我一声濯英姊。”
“你比我年长?”寒皙大为惊奇,“我今年二十岁……”
“骗你做什么?而且我可不止长你一两岁……”钟浴笑得狡黠,眼睛闪闪熠熠,“足足有三岁呢!”
寒皙还是不信,“可你看起来实在……”
“实在怎样?”
“……实在轻灵得很,我以为你只十六七岁……”
钟浴笑说:“这不是很好吗?”
寒皙也赞同,“确实很好,可是……濯英姊难道没有婚嫁吗?二十三岁……”
钟浴这时候收了笑,淡淡地讲:“因我身卑福薄,有命无运……”
寒皙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转圜,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也是没想到,一个原本磊落飒爽的人,竟突然自艾自怜起来。
她想到道歉,“濯英姊,我……我是无心,冒犯了濯英姊,是我的过失,任凭濯英姊处置。”
钟浴还未应答,不远处有个声音喊:“阿姊,怎么在这里?”
寒皙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寒昼阔步行将过来。
“你叫我过去,自己却在这里……”他看着寒皙身旁的钟浴,慢慢地歇了声息。
钟浴这时候抬起头,她先看一眼寒昼,然后偏过脸笑着对寒皙道:“喊你阿姊,想必是你家的四郎,果然名不虚传。”
寒昼这时候才问他的阿姊,“这是谁?”
寒皙道:“是今日来府上的贵客,不可无礼。”
寒昼不再说话。
微微的风,风里有木兰的香气。
渐近的脚步声……
三人次第看过去。
寒皙与钟浴身后大约五丈远的地方,寒夙停住了脚。
两方人遥遥对望。
有那么一会儿,寒夙抬起了脚。
隔着六七步的距离,寒夙拱手行礼,喊阿姊。
寒皙笑问:“三郎,怎地离这样远?”
怎么离这样远?
寒夙也懊悔,怎么会在这里停下?这太奇怪,欲盖弥彰,轻易就惹了疑心。
他须得想个说辞。
他还未说话,钟浴就开了口:“他躲我呢。”
她的声音不低,足以叫三个人都听能得清楚。
寒夙咽了下。
既然事关自己的弟弟,寒皙当然是要问寒夙:“三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竟认识濯英姊么?”
寒夙没来得及开口,钟浴代他答了:“我们认识的,方才不是还同清微你讲,我追着人到这里来,喊他,他假装没有听到,留我一个人。”
寒夙感到了窘迫。
钟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