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报的。”
这时候,外头传来说话声。
钟浴和寒晳停下了话,一起看过去。
太妃由人扶着走进来,瞧见了钟浴脸上的生气,同前头的寒皙一样惊喜,“濯英你好了?”说到一个“好”字,声音就哽了,眼睛也红起来。
腻得很。好似她们很有交情。
钟浴便有些不大自在。
但人家是为她着的救命之恩才如此,终究是好意,便是她不喜欢,也不能指摘,否则也太失礼。
因此还是对太妃颔首,笑道:“是好了,累您挂心。”
太妃在榻前坐下,默默地笑。
钟浴这时候道:“我病了这许多时日,您每日都来,如此眷宠,实在使人惴惴,您的心意,我已是领受了,只是如今我既好了,便不敢再劳烦,您以为呢?”
这话说的客气,意思却很直白,太妃也就再笑不出。
好在一旁还有寒晳。
寒晳没想到钟浴竟这样有勇气,那毕竟是位太妃。
她唯恐太妃觉得钟浴是居功自傲,心中会生出不满,于是便想要转开谈锋,引二人说些别的。
也是灵光一闪。
她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濯英姊同太妃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一双唇,便是依样描画,也不会这样像呢……”说着,就有些变了脸色。
她本是佯装的惊异,这会儿却成了真的。
因为实在是太像。
怎么会这样像?
简直毫无二致。
这就使人感到十分的骇怪了。
钟浴倒不以为意。她的相貌,她自己又瞧不见,只不过是有个模糊的影在脑子里,所以寒晳的骇怪,她并不能领会,像就像了,能有多像?
太妃却是盯着钟浴的唇看了许久。
久到连寒晳也觉得有些冒犯了。
钟浴更是皱起了眉。
寒晳便提醒太妃,迭声地喊她。
太妃恍然回神,稍显窘色。
钟浴以手掩面,轻轻打了个哈欠。
是变相的逐客。
她久病初愈,所以精神有所不济。
很合情理的一件事。
客人若是知趣,这会儿就该起身告辞。
太妃自然是知趣的一个人,她想钟浴尽快休息,可是她还有话要说。
因此开口时就显得急切。
“我早前听闻,濯英你的父亲……早故去了……是因为什么呢?”
说着,她很不自然地偏过了头。
钟浴是真的有些恼了,她笑起来,很有几分天真的意味。
“就是死了呀,到了该死的时候嘛,不然还是为什么呢?太妃觉得呢?”
如此乖僻惫赖的回答。
连寒晳都以为太妃一定要生气了。
但是太妃并没有愠色。
她的眼睛闪过一丝悲哀,然后很快低下了头。
因此她的悲哀并不为旁人所知道。
她又开口问了,“那母亲呢……你母亲呢?”
她抬起头,怯怯地望过去。
“不知道,也许是死了,我不知道,她很早就离开我了。”
“这样啊……那你可记得……”
“并不记得。”钟浴答得干脆,“关于她,我只记得针。”
“针?”
这一声疑问是寒晳所发出的,她觉得匪夷所思。
“是,就是针,她用针刺我,刺在身上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很多次,那时候我还小,记不住她的脸,但是记得针,在我这里,母亲这两个字很针是连在一起的,说到母亲,我最先想到的永远是针,很亮的银色。”
“为什么?”寒晳无法理解,“怎么会用针扎自己的孩子呢?那么疼……”
单只是想象,就已经叫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那女人是个疯的。”
钟浴在自己的头上指点,“她这里一定是有疾!”
“后来呢?”
“后来……她走了,之后我再没见过她。”
“没有再见过?怎么能呢……一个母亲,真的能割舍自己的孩子吗?”
“疯女人自然另当别论。”
钟浴和寒晳两个人说着话,太妃只是默默无语地听着,然后,她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低头出去。
她的使女赶忙跟上。
使女的动作终于使钟浴和寒晳意识到发生的事。
寒晳道:“太妃怎么走了?”
钟浴吁出一口气。
“可算是走了。”她皱眉,“这女人真是怪异,一直都让人很不舒服。”
寒晳说:“其实她很可怜的……”
钟浴看过去。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