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也累了,今晚我住哪儿啊?”叶支支见此情景急着脱身。
“哎呀,把这事儿忘了,小翠啊,带这位小姑娘去篁筱居安顿一下!”沐卉端庄得体地对叶支支说,“真是招待不周啊!一路风尘仆仆是该去歇息的。”
“哪有,多谢伯母,谢谢师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叶支支随那丫鬟在硕大的园中东拐西弯,随口问了句:“篁筱居长什么样啊?”
那丫鬟答:“篁筱居,顾名思义,是间被竹子包围了的屋子,夏日里难得清凉的处所。”
她指着眼前的一座楼问:“这又是什么楼,如此恢弘大气?”
“这是落霞楼,在此登高远眺能将全城美景尽收眼底,落日时分,可赏霞光万道,如入画境。”
“您看,这是望月池,对面有个新月畔……”丫鬟还在矜矜业业地介绍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随着几个丫鬟慢慢进入她的视野。
“叶师姐,还真在这儿遇见了你!”
“小丸子?噢,不不,赵公子!”
叶支支打量他这一身对得起身份的少爷装扮,道:“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待啊,你们赵家原是派了你来贺寿啊!”
“师姐是一人来的吗?”赵熹然问。
“当然…是…不可能的!”叶支支一句话转了好几个弯,“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和陆诚都来了!”她边说边看人家脸色。
“是吗?”赵熹然轻描淡写地说着。
“大师兄!”叶支支对着他身后喊了一声,赵熹然肩头一震,急转过身去看,哪儿来的人。
叶支支轻笑道:“还好,还好,小丸子还是小丸子。”
赵熹然面上虽挂不住,却也不恼,只道:“师姐近来可好?”
“我?我就那样呗,能吃能睡,就是有那么一丢丢地想念你做的凉拌海蜇丝。”叶支支随口一说。
“这有何难,那我有空就给你做呗,大…师兄!”赵熹然脸上晴转多云。
“切,小丸子使诈也别用我刚用过的梗嘛,这样骗不了人!”叶支支笑话他。可见他神情严肃,回头一看,果真是大师兄立于身后。
“支支,此人已经不是我药王谷的药童,不必和他多费口舌。”大师兄拉起叶支支就走。
叶支支转身偷偷冲赵熹然指了指自己,示意可以来找她玩。他了然点头。
“支支!”大师兄沉声喝道。
叶支支低垂着脑袋,不再回头张望了。没过几秒,便又开始唧唧哇哇:“师兄,你住哪儿啊?师姐家的园子怎么这么大啊?为什么五师姐要去药王谷学医不在家享清福啊?”
“支支,防人之心不可无,而有些人更是防不胜防,就该近而远之,听到了!”大师兄送她回了住处,临走前还对她说,“我和师弟们就住在隔壁的惠泽阁,你最好乖乖的!”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可这对艺高人胆大的叶支支来说,没说明白的话等于没说,说了的话也可以当作没听到。
人总是最尊重自己的想法,且想法通常是随机的。比如,对某人莫名的爱或恨。
月光飞泻如银,洒落半池细细碎碎。
一张毯子摆上酒水,蔬果,二人席地而坐,对饮欢畅。
“小丸子,你说你一个有身家地位的公子哥,为什么要在药王谷当个药童?”叶支支两杯下肚,急不可待地抛出心中疑问。
“难道非得和五师姐一般拜师学艺才算光明正大?”赵熹然回问,“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怎么就招来非议!”言罢,举杯喝了一杯。
“容身之地?”叶支支笑道,“我怎么听出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