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急不恼,“樊三爷可是已经点了头的,怎么就做不得数了?有些话不好说满……”
樊沁“啪”地推门而入,“赵姨娘,我的婚事,确不是我爹一人做得下主的,我们樊家上有老太爷,下有樊氏宗亲,算得家大业大,虽比不过赵氏,却也多的是繁文缛节!”
“沁儿,怎么,竟急红了眼?”沐卉上前拥了她轻拍,“孩子,有娘在,断不能有让你受半分委屈,更何况是婚姻大事,你还信不过娘?你爹也就是老糊涂,等回去,娘替你出头,好好收拾那老东西!”
赵姨娘闻言,难以置信,似被人抽了巴掌,脸上焦辣辣的,后再看这娘俩一个鼻孔出气,自觉不对劲,又不忍前功尽弃,还没回过劲儿来,便听着沐卉道:“孩子,气成这般,莫不是有了意中人?和娘说说?”
樊沁一愣,心头狂跳,脚下浮动,不敢迎上沐卉的目光,垂着眼,如羽双睫轻扇。
“支支,你可知我家沁儿属心于谁?”沐卉盯上静若处子的叶支支。
叶支支忙瞧樊沁,等着她授意,小心地问:“师姐的意中人啊…难道是……”
樊沁颔首低眉,答道:“是,是陆诚!”
随后,她笃定地看向沐卉道:“娘亲,女儿喜欢的人,想要嫁的人,只有他!”
“这年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成了摆设,你们樊家还真真是教子有方,还真以为奇货可居啊?”赵姨娘指着沐卉的脸抢白,“女儿家说出这不要脸皮的话,还能清白?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姨…娘,女儿家就不能为自己谋个好归宿了?便心甘情愿成个姨娘?再说,一个姨娘就该好好学学做姨娘的本分,不识体统在哪儿都是个死客!”沐卉莞尔一笑道,“我樊家的事,还轮不到外姓妾氏指手画脚。来人!送客!”
“好,甚好!今日之耻,来日定当百倍奉还!”
门外的丫头闻声纷纷而入,赵姨娘含恨顿足,生生吞下心头万言,带着自家丫鬟离去。
沐卉对赵姨娘的话恍若未闻,揽了樊沁笑道:“女儿,这事是不是早该跟娘亲说道说道了,挑这么个好日子,是为讨个吉利啊!”
“娘亲…可会怪罪女儿?”樊沁心乱。
“怎么会。孩子,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连陪在身边的人都是个貌合神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娘可不想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过这种日子。自是随你心意要紧!”沐卉眼中星星点点,饱含深情。
“娘亲,那爹爹那儿…”樊沁凝眉。
“他?”沐卉仰头一笑,“不是还有你外公、舅舅和族叔们在,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娘啊,现下就想听听沁儿对那陆诚的小心思!是打何时起的心念?他平日里对你可好?哦,对了,他娶我女儿能出多少彩礼啊?”
“娘亲,取笑女儿!”樊沁依偎着沐卉,笑意盈盈。
“恭喜师姐,贺喜师姐!”叶支支一旁凑热闹。
一室喜气满溢,母女俩和乐融融,全然忘记了时间。直到翠秀进来提醒:“夫人,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府了!外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船已经备好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