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好像无恙,又好像…有点……师姐,那日我做错了吗?”叶支支问。
“你觉得自己错了?”樊沁问。
叶支支想说,不知道,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师姐,你说爱会换来真心吗?”叶支支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阵薰风。
“嗯?”樊沁抬眼看她,“换?跟谁换啊?每个人在心里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人家愿意怎么换还真说不准。他想要的,你怎知自己给不给得起。你给的,又怎知是他想要的。师妹,爱一个人原本就是从自己心里生出的欲望,守好自己的那份心足矣,何苦为难他人,伤会了自己?”
叶支支摇摇头,道:“可我想要的爱是琴瑟相和,心意相通。若如师姐所说,到似寻了棵树,叫不应,使不得,更不能得到他的心,是不是太过为难自己?”
樊沁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支支,只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习得个人的心境自然不同,贪嗔痴怨皆可塑之,我啊,对所爱之人向来不强求。他那颗心,愿意自己收着就收着,愿意交予我,我就收好。若有情,能长厢厮守便厮守啊,若不能……”
“所以,爱一个人,定是想与之成婚的,对吧?”叶支支抢了话头,垂目道。
这时,一片竹叶落在了木匣子上,叶支支伸手轻掸开竹叶,见只小蚂蚁逃出,顺着匣子的中间往菱形的拼接处爬,眼看着就要沿着边框下去,她便用指尖左挡右拦,胡乱敲击着菱形拼接处,就听“咔”的一声,缠枝牡丹的一片花瓣移了个位置。
“欸?怎么动了?”叶支支惊道。
“你方才做了什么?”樊沁眼神只落在木匣子朝着自己的那一面。
“我…我好像就这样敲了敲!”叶支支又在菱形处敲着。
这次,缠枝牡丹纹未再动。
樊沁看了看,在另一个边角的菱形处敲了敲。
果然,缠枝牡丹的一片花瓣又移了个位置。
“嘿,又动了!师姐,你可真厉害!”叶支支似瞧着了什么神乎其技,啧啧称赞。
“哪有,你仔细看,现在这缠枝牡丹纹排列错乱,成了个什么样子!”樊沁直摇头道。
她把剩下的几处菱形都敲了个遍,再去看那挪动后散乱的花纹。
叶支支亦难得静气凝神,大气不出地观望。
竹林里变得越来越昏暗,远处零星有灯火亮起,翠秀领了人,缓缓提灯而来。
灯笼引得林间飞虫环聚,一只大飞蛾扑棱棱自竹梢下来,翠秀一惊,挥袖驱它,晃眼间,见一黑影在高处闪过,再望去又空无一物,揉揉眼问:“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一旁的小丫鬟道:“没看见什么啊。”
“唉,许是前阵做的绣活多,老是眼花。”翠秀道。
竹林风起,竹梢轻摇,他的身影飘忽于林间,目光却一刻未放过樊沁。见她蹙眉,指尖轻抚过每一片牡丹花瓣,心竟生出些许忧虑,转念,又生出份烦闷,他一时很难分辨出究竟是何乱了方寸,不进不退地隐没着。
“噫?好像…好像是华容道啊,看,这么走,再这样,先退后进,回到这儿……”樊沁拨弄着,笑容逐渐浮现。
“华容道是什么?”叶支支凑了过去。
“说来话长,等有空再给你细讲,嗯,又似有点不同,似乎应是移走这块。”昏黄的光使得樊沁头垂得更低了些,手指时静时动。
翠秀进前道:“小姐是要在林子里用饭吗?”
“别说话,马上就拼好了,剩两步了!是…往这儿走一步…对,对,还差…一步,怎么走好呢?啊,这样走!支支,快看,快看,拼好了!”樊沁拍着桌子道。
“是啊!是啊!”叶支支笑着招手让翠秀来看。
“既然拼了出来,小姐也该用饭了。”翠秀实是不懂这许多,只道。
樊沁点头,叹气道:“可是,匣子还被没开。算了,翠秀去换盏香,灯笼都支近些,再把汤面也撤下去吧。”
她边说边将木匣子放到竹案上,起身望了望林子外的天空,捶了捶脖颈,来回走了几步,后退着欲坐回去,手往后一探,那木匣子受了力,在竹案上旋转了两圈,欲坠下。
她忙伸手去捡,便见叶支支将它接下,拿着贴在耳边晃了晃。
“支支,我虽把缠枝牡丹重新归位,可匣子为什么……”樊沁正疑惑不解,话语未尽,只听的“咔嗒”一声微响,她太熟悉了,那是机关动了的声音,急转身盯着那木匣子,指着它,却未出声。
叶支支见她如此,问:“师姐,怎么了?”
“它…它里面的机关好像动了!”樊沁发了颤音。
“啊?”叶支支瞧了她一眼,缓缓将匣子放下。
就见木匣子静静地呆在竹案上,俩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它,许久,叶支支没了耐心,她用手指轻轻在缠枝牡丹的花心上点了点,木匣子的前端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