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寐,你在……想什么?“
眼看着天际已经隐约露出耀眼的橙色霞光,净瞳终于伸出猫爪拉了拉苏寐的衣摆。都一个晚上了,青轶想必要么就是死透了,要么就是已经得救了,净瞳不明白,为什么苏寐却仍然御剑停在别院上空,不肯离开?
苏寐没有回答。
净瞳也没有期待她的回答,因为苏寐一贯就是这个样子,然而净瞳心底却仍有些莫名的烦躁。净瞳只好安慰自己,或许苏寐是为别院里所有没能逃脱的人在默默哀泣,并不只是为了青轶。
然而,良久,苏寐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净瞳几乎差点直直地从剑上栽了下去。
“我……听说人们有事时,总喜欢向高处的人祈求;我还听过,心愿高悬就能成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明明仍然是那样淡漠平静的语气,明明也还是净瞳熟悉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但……净瞳还是觉得苏寐不对劲,而且很不对劲。
这又不是什么冷笑话!
过去的苏寐,怎么可能对一个认识才几天、并不怎么了解的人,这样放不下!
净瞳瞪圆了眼睛,仿佛被抢了心爱东西似的看向了底下仍是一片汪洋的别院。
但就在这时,苏寐却忽然御剑转身,快速飞离了别院上空。
一人一猫回到流风城,净瞳循着连理枝留下的线索一路来到城南的一座酒楼,看着那并不起眼的三个字“悦来楼“,一人一猫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了相同的疑惑和警惕。
线索到酒楼前就断了,可枝枝却是个从来不喝酒的人。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他就是那只最不好惹的妖,但他可不喜欢有人处处算计他!
净瞳准备“大摇大摆”走进酒楼,首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然而,还没等他跨步,忽然就被苏寐从身后一把提了起来,抱在了怀中,然后,净瞳便瞧见当垆卖酒的老板娘笑嘻嘻地朝他们迎了过来。
“姑娘,可是姓……苏?”
“老板娘慧眼。”苏寐语气一如往常地平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净瞳顺了顺毛。净瞳极其惬意地眯了眯眼。
“苏姑娘。”听到苏寐默认,老板娘眉间眼角的笑意几乎都快溢了出来,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微瞟了一眼净瞳,“我想,只要看见你手里抱着的猫,谁都不会错认的。”
原来还有人在打我的主意?
净瞳眯着眼,一个眼风朝老板娘扫过去,老板娘见状却不惊不怪,依旧笑意从容地看着苏寐。
苏寐为净瞳顺毛的动作停了停,随即毫不迟疑道:“那就请老板娘为我介绍一下贵店的好酒,说不定他也是一只嘴馋的猫。”
果然还是寐寐懂我,有什么事,先去闯一闯再说!况且这可是酒楼啊,他承认,他现在就是一只馋酒的猫!
净瞳“舞动”猫爪催促苏寐,老板娘见到净瞳的举动,又是别有意味地一笑,随后,她不再耽搁,立刻在前面为苏寐带起了路。
老板娘将苏寐引到大堂一张桌前,随意普通的桌子,位置也并不特别,然而从老板娘始终笑着看向她的眼神中,苏寐总觉得没那么寻常。
苏寐愣神间,老板娘却已转身离去。
净瞳蹲在桌子,皱着鼻子使劲闻了闻,立刻兴奋地小声对苏寐说:“寐寐,要最贵的酒,酒楼的招牌!“
“那酒钱呢?“苏寐看着又有点得意忘形的净瞳,不动声色朝窗外望去。要说这个位置不寻常,苏寐觉得,或许是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又离大堂有一定距离,大堂的嘈杂不会影响坐在这里喝酒的人的心情,这里的声音也不那么容易传到大堂。
“酒钱?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吗?“净瞳觉得苏寐的问题实在太不合时宜了,他兴奋的心情立刻降下了一半。
“难道不是?“
苏寐话音刚落,老板娘便拿着两壶酒走了过来。净瞳立刻识趣地不再开口了。
老板娘将两壶酒放到桌上,苏寐瞥一眼那酒壶,普通的酒瓶,有点粗糙的工艺,看来净瞳要失望了,这应该是悦来楼里最普通的酒了。
“苏姑娘,有人给你订了两壶酒。“
“这是什么酒?“苏寐听到老板娘的话,并不意外,“谁订的?”
“她没说名字,但我想,应该是姑娘相识。”老板娘明显留了话头。
苏寐识趣接道:“她是谁?“面上仍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
老板娘脸上同样也笑意未减,“一位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行事做派却颇为老练。“
“她给我订了酒?“
老板娘听出了苏寐话外之意,笑道:“是,只订了两壶酒。“
苏寐拿起一壶酒,静静看着,却没打开。
老板娘顿了顿,似是不经意提醒道:“苏姑娘,我记得,那位姑娘离开时,似乎特意朝酒壶的底部看了看。“
酒壶的底部?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