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轶看到容耀这个样子,安慰似地拍了拍容耀的肩。
容耀立刻振作起来,问:“城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即便城主所思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苏姑娘,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城主。
思虑许久的青轶感受到那份赤诚的重量,很快道:“我们去清池城,蓬莱阁。“
如此,王禄必然很快就会现原形了。
容耀立刻应道:“那我马上去安排。“
但青轶和容耀却没能立刻离开流风城,原因在于:周柑的父亲周一斐因周柑数月未归,又失去了行踪,他派人四处搜寻也一直没有消息,犹豫许久后,他终于从京都远赴流风城登门拜访,选择了向青轶求助。
周一斐是皇城捉妖司的一把手,职位比主管皇城捉妖司的尹泱父亲尹旳只低了一级。
青轶和容耀就这样因周一斐暂留在了流风城。
但青轶并不知道,不过晚了几天,等他到达清池城时,却已经天翻地覆。
那日,苏寐与王禄达成“口头协议“后,此后,接连数日,王禄都没有再露面,而苏寐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至少,仍然滞留在清池城的的周柑等人并没有找到苏寐藏身的地方,属下劝周柑离开,周柑也不理。这一次,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等到苏寐现身。至于为什么等,他却并不太明白。
那几日,清池城中,风平浪静得让人焦灼。
转眼间,已是数日后的傍晚,夕阳晚照,将破败的茅草屋似乎也照出了几分朦胧诗意。
王禄再次出现在了苏寐日前住过的那间茅草屋前,接着,不一会儿,苏寐也从茅草屋中再一次走了出来。净瞳依旧没有跟在苏寐身边。
随后,苏寐和王禄没有寒暄,而是直奔他们今晚的目的地。
清池城外,无心鬼窟。
传闻,十年前,灵族曾在此对灵族最大的叛徒堕灵焰英进行审判,不料审判途中却突然出了变故,焰英失控之下使出自身异能九味玄火焚烧了整座山,不仅使得整座山十年依旧寸草不生,也使得山中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窟洞。而且每到焰英失控焚山的那个时辰,山中就会传出诡异幽昧的响声。此处,因此落得鬼窟之名。
想当然,十年前那晚所有出现在无心鬼窟的人和灵族,无一从火中幸免。
王禄将故事说完后,就沉默了下来。
而苏寐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这晚,王禄带着苏寐选择了从鬼窟的背面上山,他们在夜色中上上下下,摸黑走了约半个时辰后,苏寐才隐约觉得渐渐靠近了鬼窟的深处。
接着,又是近半个时辰的摸黑行走,苏寐才窥见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丝火光闪烁。
苏寐心中一动。
王禄脚步更是急切。
苏寐立刻跟随他往前,走到火光闪烁处,向下看去——
被九味玄火烧成深窟的巨大洞窟中,火光耀耀,人群微缈如蝼蚁,无论人或妖妖,都静默地站立着,几乎挤满了洞窟里的每个角落。
而后,苏寐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洞窟高台上站立的韦管事,以及他身旁那把泛着冷幽清光的石座,虚位以待着潮物阁真正的主人。
苏寐不由多看了冷凝沉肃的韦管事一眼,不料她的目光竟差点与察觉到盯视的韦管事迎面对上,苏寐立刻收回了目光。
看清地形后,苏寐已经明白,她和王禄此时定然身处高处某个隐蔽的洞窟中。虽然苏寐无法猜测王禄想做什么,但王禄的确花了心思。
王禄开口提醒道:“苏姑娘,这里既为鬼窟,我想,即便今日这里聚集的都是潮物阁的人,韦管事也不会介意今晚这里再变成鬼窟的。“
苏寐点点头。那位韦管事的确很敏锐。
王禄朝底下看了一眼,接着又道:“还有,我想此刻苏姑娘也应该明白刚才我说的故事的用意了。“
韦管事站立的高台下方,有一向下的暗洞,暗洞两旁,分别站立着两位手拿大砍刀的刽子手。
看到这样的情形,苏寐又怎么还不明白,潮物阁或许也即将在这里进行一场审判,如同十年前一样,那暗洞下方囚着的恐怕就是审判的犯人。
想到此,苏寐心中隐隐闪过不安,皱眉问道:“王老板,可知暗洞底下囚的是谁?“
王禄窥测着苏寐的心思,“苏姑娘担心是方相吗?“
苏寐隐在暗处的手下意识攥紧。
不等苏寐回答,王禄又急迫追问道:“如果暗洞下方囚的人是方相,在这种场合,苏姑娘会选择救人吗?“
无论是谁,苏寐都会救。但苏寐却不会将心底的想法告诉王禄,因此她并没有开口。
这时王禄却注意到了苏寐于暗处攥紧的手,他眼中精光闪过,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两人沉默着注视着底下的洞窟。
直到那张虚位以待的石座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