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越发感到无力。
“无非,”沈星遥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一吻,展颜笑道,“你相信我,马上就能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凌无非笑容泛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也想这世间无风无雨,乾坤朗朗。与你朝夕相对,共赴白头。”凌无非微微低头,轻吻在她发间,“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别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嗯。”沈星遥点头。
“还有……”凌无非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薛良玉的人,差不多都撤走了,你可以留在这过夜。”
“你想我留下来?”沈星遥抬眼望他,眼底依旧澄明如镜。
“是啊,”凌无非口气像极了撒娇,“圣上难得亲临,总不能只是喝喝茶就走吧?”
沈星遥闻言,扑哧一笑。
有她在身旁,漫漫长夜,终于不再是孤枕独眠。
夜里,凌无非拥着沈星遥,指尖轻抚过他眉梢眼角,忽然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沈星遥问道。
“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想起很多事来,”凌无非道,“想起唐姨写过的戏折,也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类似的戏码。”
“是什么样的?”沈星遥搂过他的脖子,问道。
“虺族隐于深山修炼,尚未成龙,便遭外族入侵。全族上下,尽殁于此役,仅余一只尚未成年的幼虺。”
沈星遥点点头,津津有味地听他讲故事。
“幼虺逃出山谷,遇上一个女子。”凌无非手掌停在她侧脸,低头吻了吻她鼻尖,继续说道,“女子是太尉府上千金,见幼虺善良可爱,便将它养在身边。过了几年,太尉千金恋上一位少年将军,听闻他在边关苦战,带着幼虺赶去,九死一生,救下所爱,得以眷属。”
“然而将军觊觎虺族神力,设计杀虺夺之,被太尉千金误闯撞破。当时幼虺伤势已重,无力辩驳,只能任由小将军把脏水都泼在它身上,污蔑是它滥用神力,祸害世人。幼虺伤重,无力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直至气绝。”凌无非说着,两眼忽然放空,“将军得偿所愿,屡战屡胜,迎娶太尉千金,步步高升,于国于民于家,满获美名。而那只虺,却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没有报应?”沈星遥问道。
“没有报应。”凌无非眼睑微垂,似有倦色。
“荒唐。”沈星遥道,“正是因为世上不公之事太多,才会有那么多郁郁不得志,无处宣泄之人写出这种戏折,欲往虚影幻境之中寻个公道。”
言罢,她伸手捧起凌无非的脸,凑到近前,与他双目对视,一字一句道:“我不许你变成这样的人。”
凌无非黯然回望,见她眼中仍有星子闪烁,不由展颜,温声笑道:“好啊。那我等你手执金鞭,踏七彩祥云来救我。”
“那你可得等不了。”沈星遥道,“要想修炼成仙,没个几百上千年怎么行?真到那一天,你还有命在吗?”
凌无非笑而不言,缓缓将她揽入怀中,额头相贴,安然阖目。
翌日一早,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二人茫然起身,却听到屋外传来李迟迟的声音:“凌无非,薛良玉已到了城外,你快让她走。”
二人心下一惊,立刻清醒过来,赶忙套上衣衫拉开房门,却见门外不止站着李迟迟,还有雨燕。
“这事瞒不掉的,”李迟迟道,“昨日我知她在此留宿,便提前把雨燕找来,在我房中睡了一夜。若回回你房里有人过夜,都只是口头遮掩,迟早会露馅。”
“那……我先走?”沈星遥拿起玉尘,走到窗边,道,“你们也多加小心。”言罢,即刻翻窗而出。
凌无非见她身影消失,眼中不觉多了几分怅然。
李迟迟不再多说,直接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薛良玉走进院里的时候,正看见李迟迟冷着脸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眸光狠辣,口中骂道:“贱人……”
银铃诚惶诚恐会在一旁,颤声哄道:“娘子,你就别生气了,这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吗……”
“你当是我在乎他吗?老娘在乎的是自己的脸!”李迟迟霍然起身,大声骂道,“听听外面都骂的什么?天下第一的惊风剑,□□熏心,宁可成天和一个窑子里的女人眉来眼去,也懒得多看我一眼。他就是个畜生!又要脏了我身子,又要侮辱我的尊严!迟早……迟早有一天,我会要了他的命!”
“你又想要谁的命?”薛良玉气定神闲的话音传了过来。
李迟迟背过身去,根本不愿看他。
“在屋里吗?”薛良玉问道。
“同那野女人在一起,还不知在干什么呢。”李迟迟把牙咬得咯吱作响。
薛良玉不言,径自走进内院,来到凌无非房前,也不敲门,直接便推开走了进去。
凌无非只着一身中衣,领口微敞,露出半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