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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林(上)(2 / 3)

不过相爷也是被狠狠伤了心,从此对她不闻不问。故这些年来,他们也曾对这母女俩做过些跟红顶白、拜高踩低的事,此时见苏理廷这般情形,不由都惴惴不安。

其华骂得累了,半跪在坟前喘气,但仍像一只警惕的小兽,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仆从们不知如何是好,拿眼去觑苏理廷。苏理廷长叹一口气,挥挥手,命他们远远退开。

苏理廷走上前,亲自将墓碑竖起,其华挣扎着爬起,冲过来将墓碑推翻。苏理廷再将墓碑竖起,她再推倒。如此数番,二人终于精疲力竭,坐在地上喘气,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这是苏理廷十六年来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其华,看着看着,他忽然间笑了起来,到后来竟笑出了眼泪。

认识红棠的那一年,他伴随尚是雍王世子的今上在延州军中,为了争一只狍子,他与同为世子伴读的发小陈鹤年狠狠打了一架。世子看着斗鸡似的二人,笑岔了气,回去作了幅画,描绘的便是当日情形。

眼前的少女,这眉眼、这微抿的嘴角,与画中的自己何其相似。可那眼眸中露出的倔犟,又与红棠一模一样。

苏理廷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身影被夕阳在秋风枯草中拖成一道长长的印子。仆从们惊惶地发现,自家相爷才四十出头的人,怎么就显出了几分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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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华没有回苏府,而是在墓边住了下来。起先她搭了个十分简陋的草棚子,第二天苏忠便带了工匠,在墓边建了座小木屋。苏忠还带来了她落在苏府的诸般物什,他多年来暗中照拂着沈红棠母女,其华心存感激,便没有令他为难,住了进去。

跟着苏忠来的,还有其华养的猫儿乌豆和一管胡笳。其华便每晚坐在窗边吹着胡笳,她只会吹一首曲子,这曲子还是年幼之时,沈红棠为了哄她入睡,夜夜吹的那首。漫长的冬夜,只有乌豆盘在她膝头,听着呜呜咽咽的胡笳声,偶尔甩甩尾巴,“喵”地叫上一声。

冬去春来,墓边青草在招摇的春风中开出嫩黄的花朵,满山的野兽也渐渐有些躁动不安。这晚更是有几头野猪因为春荒闯出了山谷,所幸木匠们将门窗钉得牢实,厨房里的吃食才没有被拱了去。

其华被野猪吵得整晚都没有睡踏实,早起见廊下凌乱不堪,便盘算着要到集市上买些麦糠撒在山间,省得野猪夜夜来叩门。

正想着,忽见乌豆鬼鬼崇崇地溜了回来,嘴里还衔着什么东西。其华定晴细看,却是一串糖葫芦,忙喝道:“拿来!”

乌豆却径直跳上屋角的水缸,蹲在缸沿,回头看着她。

其华颇觉头疼,沈红棠去世之后,乌豆便有些不太对劲,仿佛唯恐其华也突然不见了,总是半夜爬到她被子里,赖在她胸口才肯睡着;又或如顽童般隔三岔五惹出点事,引起她的关注。

前日她从村民手中买来几尾鲤鱼,放在水缸里养着,只待沈红棠冥诞那日放生。可乌豆居然惦念上了这几尾鱼,今日不知从哪里偷来糖葫芦,居然还知道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其华走近两步,板起脸道:“拿来。”乌豆往后缩了缩,却仍不肯交出赃物。它歪头看着其华,尾巴一甩一甩,其华险些便要心软。

一人一猫正大眼瞪小眼地对峙,屋外忽传来尖利的叫骂声。其华忙走出去,只见里正的儿媳妇张氏正牵着她家胖小子气势汹汹地冲来。

“娘,算了……”小胖双脚钉在地上,死活不肯往前走。

不过是沈家姐姐的猫抢走了自己的糖葫芦,要爹再买便是,被老娘这样拖着来寻事,让他颜面何存。

张氏“啪”地扇了他后脑勺一记:“跟你爹一样,是个怂货!被一只猫抢走了糖葫芦,还不敢讨个说法!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你爹,看见妖艳女人就走不动路!”

小胖尴尬至极,恨不得钻到地洞里。

其华在青霞山独居守孝,里正帮了不少的忙。不管是不是苏忠打过招呼,其华都很承他的情。再加上小胖憨厚可爱,其华与他也甚为投契。她没料到乌豆竟会偷到他家去了,赶紧丢给小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向张氏陪笑道:“婶子,都是我家猫儿的不是,我这就拿来还给你。”

她返身进屋去揪乌豆,却不见了它的身影,显然是见苦主来寻,逃之夭夭了。

其华只得掏了几文钱以作赔礼,小胖哪好意思收,张氏却叉着腰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贼猫!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娼妇,干这下三滥的行径……”

小胖大叫一声,掩面而奔。其华只得再掏了几文钱,够买十串糖葫芦了,张氏才作罢,提脚去追儿子,嘴中仍骂骂咧咧。

其华听她指桑骂槐,满口污秽之言,辱及母亲,不由火上心头。待她走远了些,悄悄自山坡抄到前头,躲在草丛中,弹出一块石头,那婆娘生生摔了个狗吃屎,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嘟囔着恨恨而去。

其华寻遍屋前屋后,不见乌豆踪影,气极而笑:“小混蛋,我看你躲到几时!”

谁知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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