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血的。
愤怒甚至盖过了对于未知的恐惧,弥尔丝甚至还想抓起地上的椅子砸过去。
管它是什么鬼东西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反正它把她原本可以白拿的钱给砸了个稀巴烂!!
你赔我刚写完的作业啊啊啊!!!
眼珠子又骨碌碌转了一圈,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弥尔丝,你现在很美味,你应该试试你自己现在的味道,我愿意与你分享。”
它在踊跃建议着。
分享?分享什么?分享她自己吗?
弥尔丝深吸一口气,憋住呼吸,抬起脚就往外走,撸起袖子,想找米林借一下最大型号的修草刀。
这鬼东西有病吧!!
她直接揪掉门把手上蘑菇的根,转动把手,走出房间。
某些小蘑菇的触须在还没碰到渴望的对象之前,便已经被某人拽下来甩在地上,还碾了两脚了。
“米林!”弥尔丝大喊一声,知道米林这个时间还没睡觉,“你那个最大型号的修草刀在哪儿?借我用一下。”
米林一脸疑惑地从房内走出来:“你怎么还没睡觉,要那么大的修草刀干什么?”
弥尔丝指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那些鬼东西,我要全部剪掉。它把我的期末作业给搞毁了,我明天交不了作业了。”
米林上前的动作一顿,拧起眉,顺着弥尔丝的指向,看向她的房间。
她走进屋内,停住脚步:“……”
“弥尔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米林看了一圈后,没发现任何弥尔丝所说的“鬼东西”,转身迟疑地反问。
弥尔丝一愣,疑惑地啊了一声,立马上前又重新看向屋内。
但是,她依然能看见天花板上那个硕大无比、充满窥视恶意的眼球,还有墙角、破碎的盘子上、地板上四处扎根移动的蘑菇。
米林微微蹙着眉头,盯住弥尔丝,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弥尔丝陡然间沉默。
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冷静下来了,甚至有些发凉。
这个房间里她能看见的东西,没有一件事是符合常理的。
弥尔丝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学疯,也不是在恶梦里。
无处不在的诡异带来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如潮水般袭来。
“……米林,你看得见我手上有什么吗?”弥尔丝伸出手,露出被染红的手掌,又问道,“我的手是什么颜色的?”
米林牵住她的手,挑眉看了一番:“你是想变魔术?”
弥尔丝再次沉默:“……”
她收回了手,在腰间下意识擦了两下,然后转身,走上前,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
“你的作业……”看着弥尔丝反常的反应,米林神色有些许诡异,轻声问道。
她看到了屋内被摔成两半倒扣的盘子,还有地上四散的零件。
弥尔丝语气异常沉重:“救不回来了。我明天找机会跟陈教授解释一下,看能不能再延一天。”
“而且,米林,我房里很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
米林无奈,捏了捏弥尔丝的脸颊,推着她:“我看你是真的被学校的事吓到做噩梦了。”
“今天就去我房间睡觉,我还要熬夜把明天的货包好,晚点再睡,你休息好了再去处理别的事。”
弥尔丝欲言又止,刚想跟米林具体说一下她房间里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已经被强制推进房间,被米林指着鼻子命令“别乱想,睡觉”,于是只能闭上嘴,乖乖躺上床。
门被关上之后,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只剩狭窄窗外隐约的艳俗红绿色霓虹灯,还有自己的呼吸声。
静了两秒,弥尔丝开始听到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回忆起自己房间里的东西。
她莫名有些诡异的兴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而造成肾上腺素飙升,还是因为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
在黑夜之中,脑中的一切思绪都开始变得无比清晰。
很奇怪。
在她看到手上跟血一样的红色液体的时候,她并没有像米林说的那样晕过去,还一晕就晕两三天——难道是因为她对于这个东西血的性质持怀疑态度?所以才没晕?
从天花板的眼球上滴下来的血什么的……听上去就像是做的噩梦。
而且,那个眼珠子又是什么?一种全新的生物?还是生物院那群人新研究出来的?
它还会说话,总结一下,是对她说了三句:“那你的时间快到了”,“我注视了你很久”,“欢迎加入我们”。
时间快到了的前提,是她看见了它,那抵达的最终时间的结果又是什么?
注视了很久,说明它早在她看见它之前,就已经存在于她的天花板上了——变态。
而欢迎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