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知肚明,但说出来就像是一种宣告,让人心潮澎湃。
宋旻浩眼里都是无奈的笑意,只是没笑出声,他嫌弃地说,“呀!伊莎贝拉陈,你手上都是油。”
她很快就松开了手,笑嘻嘻地,“我的手没有碰你。”
有时候宋旻浩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比如他觉得叫陈楚侨很像是要吵架,但是伊莎贝拉陈却没有。
休息快结束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来给陈楚侨稍微修整一下造型和妆容,助理韩惠贞在旁边跟她讲导演说这两场戏拍完就可以走了。
韩惠贞问她,“今晚要我来家里帮你收拾一下行李吗?”
“Yes please!”陈楚侨实在是不擅长整理,每次的行李基本都是别人帮她弄好的。
宋旻浩在一边听着,耳朵竖得直直的,“去旅游吗?”好奇地问是不是和诺亚一起。
“是啊。”
“真想见见传说中的诺亚啊。”宋旻浩挑挑眉,给她使眼色,满是暗示的意味。
“有机会再一起聚聚。”陈楚侨推脱道,“再说了,他不会说韩语啊,会很尴尬诶。”
这时她还说不清这股莫名其妙的抗拒源自哪里,后来才懂得,这个时候的她早已没有了初来乍到的孤独,开始渐渐地融入这里。
不敢让诺亚和宋旻浩见面,是害怕他也察觉到这点,害怕他意识到,她在这里快要乐不思蜀了。
朋友,占据了陈楚侨人生太重太重的比例,她是百分之两百的群居动物,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一直和朋友生活在一起。交到朋友,开始有自己的社交圈,算是陈楚侨式领地行为吧,像是标记了这块地盘一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少地因为想念朋友想到难受呢?陈楚侨不想多想,甩掉脑子里纠结的思绪,准备去拍摄。
心情好状态自然也是极佳,拍摄很快地就结束了,宋旻浩在旁边等她。
虽说他也看过陈楚侨的电影,家里还有妈妈和妹妹两个狂热的饭,不过现场拍摄的感觉远远比荧幕上看的要令人震惊。
宋旻浩就看着她像是吃饭轻而易举一样地就进入角色,又在喊cut后立刻认真地回看摄像机和导演讨论自己的表演。他开始怀疑,一天能发不下10次kkkk的哈哈爱好者,真的是陈楚侨吗?
“大发啊,楚侨。”在回去的车上,宋旻浩还在感叹个不停。
这令她非常不满,“我的表现有这么出乎你的意料吗?”
宋旻浩点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对瞬间切换角色的陈楚侨很是陌生,直到下车他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助理都跟着一起来,几个人热热闹闹地上了电梯。
宋旻浩会很经常地把自己的画发给陈楚侨看,即使可能只是随手一画的简笔画,她画龄长,基本功很扎实,往往能给他提出很好的建议。
陈楚侨也不管助理说先去洗澡一会预约的美甲师就要上门的话,兴冲冲地带着宋旻浩去她画画的房间,“这只是暂时的画室,很简陋,新家的就会好多了。”
一进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碰掉的笔筒,笔刷掉得哪里都是,她还不小心踩了一脚,便蹲下收拾让宋旻浩自己看。
说是简陋,但宋旻浩已经觉得很好了,比起他的来,完全是专业的架势。
里面有大小不一的几个画架,中间一张桌子,上面全是各种画具,旁边还放着陈楚侨平常用来练习的静物,画框在地上这一堆那一叠的,还有只钉了一半的画布,整个房间挤得满满的。
越看宋旻浩越是赞叹,她的画多是明度高笔触自由奔放的类型,个人风格非常强烈,风景画中对空间和阴影的处理也是信手拈来。只是,那副靠在墙边的画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看着它,心有些不安地跳着。
底色是厚重的黑,层层叠叠的红色花瓣跃于纸上,紧紧地卷曲着合在一起,笔触细致,花瓣上一条条的脉络清晰可见,细细的、淡淡的。整幅画的颜色都很浓郁,红与黑的对比强烈,花瓣像火在烧,但又像是在无声地呻.吟。
宋旻浩犹豫许久,怕自己多想,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楚侨,你最近拍戏还好吗?”
看到他站在那副画旁边那心神不定的样子,陈楚侨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泰然地说,“不怎么好,剧情挺压抑的。”
“这幅画就是前几天拍完强.奸戏后画的。”
宋旻浩对她的坦诚有些意外,小心地问,“那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和心理医生聊一下?”
她摇摇头,“现在好点了,当时心情特别不好,”看了宋旻浩几眼又低下头收拾画具,轻描淡写地问他,“倒是哥哥还好吗?”
宋旻浩庆幸陈楚侨没有在看他,不然她一定可以看到他怛然失色的样子,故作镇定回答,“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有看你的画啊,”陈楚侨抬头看他一眼,微勾嘴角,“你说好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