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听见段策一声呼喊,同时耳边狂风大作,虎掌就要落到身上。
清苓想跑,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千钧一发之际,手臂被人用力扯住,猛地往后拽去,她狼狈跌入身后之人的怀抱。
虎爪堪堪擦着她身侧划过,陷进地面里。
那人用了极大的力气,清苓一条胳膊被拽得生疼,他身上也生硬,清苓撞的头昏脑胀,一抬眼,就看见陈卓珺那张冷脸。
她分辨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别的,陈卓珺已拉着她绕过人群,往府里逃去。大虫在后面紧追不舍,清苓不敢回头,却能听见身后的虎啸和尖叫声。
人流四散,陈卓珺紧紧攥着她的手,清苓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跟随他的脚步走了。
陈卓珺带她跑回府,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假山,那种着几棵高大的杨柳,四周杂草丛生,是个隐蔽的角落。他将人带到假山后面,让清苓蹲在草丛里,自己则蹲在她对面。
即便是这样混乱的场面,陈卓珺也不显得有多狼狈,他食指放在唇前,轻声道:“噤声。”
清苓老实地点点头。
陈卓珺侧身去看外面的动静,见那只大虫也闯入公主府中,怪的是它没有追身边之人,而是矮身探鼻四处嗅了嗅,像闻到什么似的,慢慢朝假山这边踱步而来。
陈卓珺面色微沉,边窥探着它的动向边道:“一会我去引开大虫,你找准时机,往内院跑。”
他说完迟迟等不到清苓回话,以为她还醉着,低下头,正对上清苓的目光。
兴许是饮了酒,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含着水雾,朦朦胧胧的,湿漉漉的黑眸望着他。
他皱眉道:“听明白了?”
清苓却突然道:“我不走。”
“你……”他怎么忘了就算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敢不顾死活,更遑论让她先逃走。
“蠢。”陈卓珺刚说完,就见大虫找准了方向,直冲假山这边而来。
“快走!”他来不及多说,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往后院跑。
两人的身影刚从假山后面出现低吼,大虫突然一声低吼,没跑几步,虎躯矫捷地朝他们扑来。
陈卓珺知道逃不掉,在大虫扑过来的一刹已做好了准备,他挡在清苓身前,使力往后推了她一把。自己结结实实挨了大虫一掌。
清苓不成想陈卓珺平日看着文弱,力气却很大,被他推了几丈远,头磕在石头上。
旋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夜里无风,闷湿的热气直叫人心里发堵。
清苓还半昏半醒着,听见屋里高高低低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低声抽泣的,自责的,吵得她愈发头疼。
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睛,正对上床头两双探究的目光。
赵玹和清元凌两人一左一右趴在床边,胳膊交叠搭在床上,以一个同样的姿势盯着她看。
见清苓转醒,两人对视一眼,清元凌冲后面喊人:“娘、小侯爷,阿姌醒了。”
“阿姌!”孟氏和段策同时奔过来,赵玹和清元凌识趣地闪到一旁,扶额叹气。
孟氏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晨时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出了这种事,你要是有不测,为母该如何是好?”
段策亦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带那畜牲来,阿姌也不会受伤。”
清苓想让他们不必自责,张了张口,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头也跟着疼。
元凌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太医都说了,阿姌就是磕了一下,并无大碍。你们在这念叨个不停,反而不利于休养。”
赵玹也道:“既然阿姌醒了,说明伤得不重。我们不如出去说话,我叫人煎了药,让阿姌服下好好休息,过几日便可大好了。”
清苓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娘、阿策,我没事,你们放心。”
孟氏和段策被两人劝解着,仍放心不下,但又怕扰了清苓休息,一步三回头出了门。
赵玹也要出去,清苓先一步拉住她,问:“他呢?”
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陈卓珺挨了大虫一掌,而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玹一听便知清苓说的“他”是谁,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放心,陈大人在我府上,太医正在给他诊治,你好好歇着不要乱走动,自己先休养好了,才有力气担心别人。”
清苓怎可能不担心,撑着身体就要起来,乍直起上半身,便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叫你乱动”,赵玹忙扶着她回去,做势凶她:“你就算不在乎自己身子,外面还有你母亲和段策,你刚醒就想乱跑,他们可不会准许。”
“你且老实呆着,哪都不许去!”赵玹拿出长公主的架势,抱胸立在床前。
清苓后知后觉转过弯来,撞了头的缘故,格外乖巧地点了点头,缓缓眨了